當楚鳴恢復了意識，再次腳踏實地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去關注這四方的景色，他跪在地面，眼中無淚，卻充斥著濃郁的茫然。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魂帝時候，那老人對著自己爽朗大笑，叫了自己一聲乾兒子，還說自己在他懷中撒過尿，當時來聽，有些尷尬，有些好笑，但此刻，在去回憶，卻是心痛如絞。

他的雙手，緊握著大地，這才感受到一股刺人的寒意，他握著的，是一片茫茫的大雪。

這是一片空曠的草原，或許，在春季的時候是草原，不過此刻，卻是一片無垠到刺眼的白色，白雪覆蓋了將近一尺，將楚鳴雙腿都是完全陷了進去，北風蕭瑟，捲起一地的冰。

他茫然的望著蒼天，不哭，但卻比哭還痛。

“魂帝……”他的聲音很沙啞，在虛幻之門內，彷彿度過了無數個歲月，那歲月，幾乎全都是自己小時候與魂帝的過往，昔日的溫暖，如今卻成為了一柄柄尖銳的刀，直戳他的心窩。

“不。”

他聲音不大，但每說一個字，卻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

“乾爹……”

他再次開口，但稱呼，卻是全然的改變。

他彷彿用盡的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他知道這是哪，他也知道這裡的作用，他茫然的走著，也不知自己要去哪裡，在這一路，留下了一排深深的腳印，如同他的哀傷，想要永久的留在這裡。

但可能麼。

大約過了三日，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他苦笑，那笑容，真的很苦。

他是人皇，力竭，這個詞語按理說他早已經體會不到了，但這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雙眼漸漸朦朧，他的身體，漸漸的不聽使喚，甚至有些晃動了起來。

若是有人在外面去看，會發現楚鳴的身影，一縷縷灰色氣流，正順著他的頭頂漸漸飄散。

那是神識，那是靈魂之力，似乎感覺到了楚鳴的絕望與死意，正在一點點的流逝著。

體內，界鼠很沉默，雖然楚鳴的神識消散，也代表了它將要走向滅亡，但他沒有出聲，彷彿寧願為了楚鳴為死，也不會去打擾這個絕望的男子，只是靜靜的趴著，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

楚鳴不是個懦弱的人，不然他也走不到如今，可，魂帝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打擊，不是因為魂帝的死，而是因為魂帝的付出，他從來沒有回報過什麼。

這一刻的悔恨，無法形容，他只恨自己無法主導輪迴，讓魂帝，重生。

走著……走著……茫茫大雪，也不知走到了哪裡，他眼前已經迷離到了極點，隱約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一片村落，隨即便是眼前一黑，跺入了這大雪之中。

耳畔，好像有聲音：“爹爹，你看這有人……”

楚鳴昏迷了，或許是他自己想要昏迷，當他昏迷的一刻，神識被封鎖在了腦海之中，界鼠虛弱的也昏迷了過去。

他彷彿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一切，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圓滿，可惜他似乎在夢中便知道，這，只是一個夢。

殘破的木屋裡，只有一個草床，楚鳴微微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頭頂是一片茅草，好像還有些漏風，在這寒冷之地，讓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這是哪。”他的聲音很沙啞。

“呀，你醒了！”

隨即一個單純的丫頭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他的面前，這丫頭很美，甚至不像是一個尋常村落的孩子，那終天地靈秀的眸子裡，好像比這滿地的白雪還要純潔。

而就是這一張面容，讓楚鳴全身一顫，然後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後一把抓住這丫頭：“紫兒！！”

不錯，這丫頭，長的跟龍紫一模一樣！！

這丫頭顯然是一愣，有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