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就可以亂丟東西麼?那我心情不好時丟把劍過去,是不是道個歉就沒事了?”白綺歌還未回應,易宸璟早拉下臉滿目冰冷。
易宸璟看不慣寧惜醉卻從未起過沖突,因為寧惜醉總會退讓一步或者化鋒銳為軟綿;可是封無疆不同,面對易宸璟的挑釁毫無避讓之意,更不會因知道其皇子身份卑躬屈膝,哪怕事情本是因他而起。
放下手中貨物,封無疆走到寧惜醉身邊,負著手面無表情:“你不是要做生意嗎?立刻跟我下山,老夫沒心情在這裡看人臉色。”
白綺歌深吸口氣:“封老前輩勿怪,宸璟並無惡意——”
“我沒與你說話,閉上你的嘴。”封無疆不留情面地打斷白綺歌的話,顯然是厭極了她。
之前幾人關係算不上融洽但至少能和平共處,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封無疆半點忍耐的意思都沒有,一副不怕事大的樣子讓寧惜醉也不得不收起懶散換上正經。
“義父,我們進去再說……”陪著笑臉按住封無疆雙肩,寧惜醉向白綺歌使了個眼色,白綺歌會意,隔在中間把同樣滿腔怒火的寧惜醉往反方向推去。寧惜醉的舉動令封無疆更加惱火,狠狠一揚胳膊想要甩開肩上的兩隻手,不料胳膊揚起時無意中打到桌上瓷瓶,傾倒的瓷瓶骨碌碌向桌邊滾去,眼看就要摔落地面。
那是等著盼著、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救命水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白綺歌、傅楚和易宸璟下意識撲向桌邊,旁側荻天洪愣在原地,眼看單薄的瓷瓶擦著幾人指尖落在地上,一聲脆響後,清澈雨水迅速滲入泥土,滿地碎片。
那些水收集起來十分不容易,一滴一滴,不知道要多少才能積攢下這一小瓶,破壞卻是一眨眼的事。
白綺歌愣愣地看著滿地瓷瓶碎片,甚至連伸出的手都忘記收回,過了許久才無力垂下。傅楚神色茫然,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直到寧惜醉的手輕落在肩膀上方才有所反應。
一剎沉默後,死寂被怒吼打破。
“你們滿意了嗎?夠了嗎?是不是葉子死了你們就高興了?!”
最平和的人一旦爆發怒火便是驚人威力,譬如傅楚,誰會想到這個文質彬彬、說起話來總是和聲細語的少年也能發出如此響亮吼聲呢?
事是封無疆挑起來的,瓶子也是他打碎的,要說過錯自然該他承擔,寧惜醉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糟糕地步,再看封無疆面色冷漠沒有一絲一毫歉意,臉上頗有些拘謹慚愧,只好代為道歉:“義父絕非故意為之,只是個意外。這樣好了,趁著雨水還沒曬乾我再去收集一些,應該還來得及的。”
“是啊,要吵以後什麼時候吵都行,現在要緊的是重新收集雨水。”
白綺歌一邊幫腔一邊不著痕跡地把寧惜醉護在身後,然而細微動作沒能逃過易宸璟雪亮眼眸,一聲冷笑,眼神愈發冷冽。
“你們父子真不是故意的嗎,寧惜醉?”當著荻天洪的面,易宸璟直呼寧惜醉其名,懷疑語氣赫然,“只怕別人看著是無心,實際上封老前輩早就想方設法要把這瓶子打破吧?”
面對易宸璟的指責,封無疆扭頭看向別處,不置可否。
荻天洪完全沒想到會出現這般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幫誰說話,看向一直偏袒寧惜醉的白綺歌時驀然發現,那雙總是充滿信任的眼中隱約也有了一絲懷疑。惋惜地看了眼地上的水跡,荻天洪搖頭嘆息:“幾位何苦呢?都是自己人,有話坐下來慢慢說,別因為一點小事造成誤會傷了和氣。”
“我倒希望是誤會。”易宸璟粗暴地把白綺歌拉回身後,一身戾氣糾纏著沉默不語的妻子,“把頭抬起來。怎麼,沒有面對現實的勇氣?那好,我替你說!”再次轉向寧惜醉與封無疆,清俊面龐上目光如刀般銳利:“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