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立刻白了臉色,只覺得像是猛然墜入冰窖一樣,從頭到腳陰冷深寒。
寧惜醉不會功夫,漫天箭雨中若是沒人保護……想象到這裡戛然而止,白綺歌用力甩頭,撐起的笑容艱澀生硬:“不會的,寧公子福大命大,不會這麼容易就出事。來人,來人!誰看見寧公子了?快說啊,有沒有人看見?!”
倉皇喊聲引來所有人側目,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
從昭國一路趕來遙國帝都,白綺歌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寧惜醉,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有著漂亮眼眸的異國商人於白綺歌而言關係非同一般,而他的和善風趣也感染著每一個人、吸引著每一個人。得知寧惜醉在剛才的襲擊中失蹤,無論是紅纓軍還是安陵軍,又或者是那些來自喬家寨以及江湖上的人,幾乎所有人都與白綺歌的反應相同,瘋了一般去翻過每一具屍體,祈禱著能發現寧惜醉影蹤,又矛盾地希望著,被確定死亡的人不是他。
直到日暮西沉,寧惜醉仍是沒能被找到,眼看南城門近在眼前,白綺歌枯坐著,雙目發直。
如果寧惜醉真的遭遇不測,她還能揹負巨大愧疚與罪孽活下去嗎?白灝城的死讓她的心丟了一大塊,與易宸璟被斬斷的姻緣又讓她的心丟了一大塊,如今所剩的就只有家人和寧惜醉這個知己,若是他也為她而死,那麼這世上再沒有什麼理由能讓白綺歌原諒自己了。
“白姑娘!白姑娘!”一串急促呼聲忽地傳來,喬家寨負責統率一幫兄弟們的雷老二上氣不接下氣跑到白綺歌身邊,兩隻眼睛熠熠發亮,“白姑娘,好訊息啊,有人白天打仗時看見過寧老闆!”
並不算大的一聲低呼引來許多人,呼啦一下把白綺歌和雷老二團團圍住,你一句我一句,全都在問寧惜醉情況。
雷老二嚥了口唾沫,一把抹去額上臭汗:“是這樣的,西山的小皮子後背中了一箭,一直昏睡到剛才才醒來,聽兄弟們都在打聽寧老闆情況就找我過去,說是打仗時見到有一夥人摸進隊伍裡專門追著寧老闆殺。當時一片亂,小皮子想去幫寧老闆卻被衝散,只能眼睜睜看寧老闆騎著馬往西面逃去,之後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受傷了嗎?逃走是他有沒有受傷?”盧飛渡黑著臉急問,差點兒把雷老二細胳膊細腿兒捏折。
雷老二吃痛,哎呦呦叫了兩聲退到後面:“沒、沒受傷,小皮子看他走時身上乾乾淨淨,應該是沒受傷……”
聞言,盧飛渡長出口氣,臉色稍霽:“還好,那傢伙聰明著呢,只要沒受傷他一定能想出逃走的方法,不然也不會一個人騎馬跑開。”
寧惜醉不懂功夫,馭馬之術卻比常人更優秀,按理說只要他沒受傷想要逃掉不成問題。然而白綺歌和兀思鷹還是極度擔心,緊皺的眉頭怎麼也放不開。
“偷襲的人必定是易宸暄手下無疑,可是他為什麼要派人追殺寧公子?有這機會實力直接殺我或者幾位將軍不是更好?”白綺歌越想越緊張,手指卷著衣角堆出層層褶皺,“寧公子要是逃掉還好說,萬一逃不掉,我真怕易宸暄會對他有什麼圖謀。”
盧飛渡愣了愣,滿臉茫然:“他……他就是個商人,安寧王盯著他做什麼?因為之前他給戰國提供糧草?”
“不,不可能,安寧王對遙昭之戰沒多大興趣,更不會與一個商人計較,肯定是為了其他原因。”兀思鷹深吸口氣,站頭朝向白綺歌,“三小姐,兀思鷹說句不當說的話——寧公子成為安寧王的目標,只怕根源在您啊!”
白綺歌尚不及回應,身旁葉花晚先動了怒,衝到面前照著兀思鷹就是一頓秀拳:“關白姐姐什麼事!誰能想到那個瘋子要殺誰、想欺負誰?憑什麼一出事就怪罪到白姐姐頭上?你們這些……你們這些臭老頭!不講理的死老頭!”
“葉子,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