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想一輩子得個佞幸的名聲嗎!”馮霽雯淚流滿面的撲上去一把抓住善保的手,“佞幸之臣,難道你想讓妾身看著夫君你一輩子就被掛上這個名字嗎?無論夫君你有任何功績,哪怕夫君你累死了,都不會有人給你說一句好話,現在皇上活著還罷了,若是死了,夫君你就是第一個會被剷除的人啊!這個難道夫君你不知道嗎?”
善保承認,自己夫人的話一句都沒錯,自己和皇帝的事情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日後總有被人知道的一天,若是像紀曉嵐之流最多也就在背後說說,若是有人不長眼公開到了檯面上,皇上也就罷了,自己的一輩子就毀了,只是這又如何呢?在愛上皇帝的那一刻自己早就已經把所有的名聲置之度外了。至於皇上大行之後的事情,自然更不需要別人擔心,他死自己陪著一起死就行了!
“名聲……我早就置之度外了,”他靜靜的說道,“夫人,你還不明白嗎?那種情有獨鍾的感覺,今生今世,既然我已經認定了是皇上,那麼就是皇上,其他人等一律不入我的眼,若是想要從我這裡下手玷汙皇上的,我必除之管他是誰!”他的話透著殺氣,眼睛死死的瞪著面前的馮氏,“我不後悔!所以夫人不用做無用功了。”
“這是一條死路!夫君難道不知道嗎?”馮氏只覺得眼前一黑,腳上一軟竟然是再也支撐不住了,“老爺難道你就準備如此嗎?你當年那麼多夢想,就準備一切都成空嗎?”
“……我既然踏上了那一步,就不會再走回頭路。”韋爵爺就已經說過,皇帝走的是一條獨木橋,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走,我的確是在妄想著但是依舊……存在著一點點的期望,希望在那條路上,皇帝可以不孤單,這的確是需要勇氣的,而皇帝的存在本身就給予了自己最大的勇氣,“我不後悔,只是辛苦了夫人。”
“一句辛苦,我倒是沒有白活!”馮氏淚流滿面,倒退一步,“好一句辛苦!夫君你好狠的心腸!”她說完這句轉身走進了裡屋,竟是連一眼都不肯看他,“豐紳殷德歸我管教,從此以後你不許插手!”
善保只覺得頭疼,低下頭卻看到自己腰間那塊玉佩,心中一動,一個時辰前皇上的笑容還彷彿就在自己面前,為了他,自己不是早就下定了決心嗎?若是兒子可以讓馮氏心裡舒服一點,那麼就教她養育好了,反正她言德容功俱全,本來就是幾乎可以成為王子正妻的人物。
只是,他雖然可以這樣開解自己,卻依舊有一種說不出的遺憾,他慢慢的度著步子走進了旁邊的書房,最終叫來了劉全,比起馮氏和自己的兒子,皇帝的願望才是他放在首位的,雖然去倭國一路兇險,但是這個時候可以指望的也就只有劉全了。
而在這一邊,皇帝坐在養心殿的榻上,感受著房裡幾乎要消散了的那個人的感覺,善保喜歡薰香,皇帝卻一向不愛那些東西,只是礙於宮裡的規矩,龍涎香、檀香之類的每天都縈繞在自己鼻子邊,但是善保身上的味道卻和那些個完全不同,帶著一種淡淡的花香讓自己感覺很好。
和他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只這樣靜靜的坐在一起,都會感覺到心靈的滿足,只是作為一個皇帝他沒有時間停下來。
朝鮮一事進展的還算順利,東北本來就有軍隊一直留著,若再從山東跨海而去也不是很難,再加上朝鮮全國滿打滿算不過三萬多士兵,並無大規模的軍隊,周圍一無援兵、二無可退之處,皇帝自認為不需要擔心那裡的問題。
真正讓他頭疼的是另外一件事,今年是太后的七十大壽,太后她老人家想要去江南。
作為兒子他不太想掃這個老人的興致,但是作為一個皇帝他卻希望不要這樣勞民傷財,只是他剛這麼一開口,老佛爺的臉一下子就拉的老長,“皇上,我也一把年紀了,活不了多久了,去看看江南也不行?”
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