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又跟薛家熱絡起來,他這是要開竅了?
齊慕安並不知道他弟弟心裡有那麼多小九九,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他現在要理清的頭緒太多,總得一樣一樣來。
魯國公薛浦生得一張沒什麼表情的撲克臉,濃眉大眼的很英氣,不過到了這個歲數人高馬大的還是略有發福,和君子如玉溫文爾雅的薛淮看起來不像兄弟,倒像父子。
不過確實年紀也相差了二十歲,其實一雙弟妹幼時都受過他的照顧,兄妹三個感情非常好。
都說外甥像舅舅,齊慕安見了魯國公,才發現原來自己跟這位不苟言笑的大舅父長得還真有三分相似,不過魯國公剛正不阿聲名在外,看到他你就想到鐵面啊無私啊之類的詞,可齊慕安也一樣是個名人,只不過看到他只能想到蠻橫啊桀驁啊兇殘之類。
薛浦因也見過了齊慕安給薛淮的信,因此今天有意將他安排在青年才俊群裡,一來表示你小子上道舅舅我也不小氣,二來想看看他待人接物上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依往年的表現,他可每次不是爛醉如泥被人抬走就是跟人抬槓打架依舊被人抬走。
今天細細觀察了一番果然不錯,沒有大放異彩,但在一群知書識禮的有為青年群裡也混得如魚得水斯斯文文,有幾位少年看不起他不願與他多話,他也沉得住氣不與人家當面難堪。
因此便難得地給了個笑臉,“謝你的好茶,你大舅母就好這個。”
齊慕安答得恭恭敬敬不卑不亢,“原是父親賞的,不過外甥年紀小人也粗,哪裡懂得品茶,不過飲水解渴而已。想想除了父親,唯有大舅父配享。”
言下之意,阮家的一干親戚無人能與自己的母系親族相提並論。
一句話算是解了薛浦憋在心裡多少年的不痛快,因此便點點頭道:“聽你二舅父說,你有意上進,想跟著學學仕途經濟?”
齊慕安連忙答應,“是,外甥以往仗著親母早逝繼母寵溺無邊,因此總當自己長不大似的,如今看著二弟已經在外頭獨當一面,心內羞慚不已。”
一句話隱晦地將自己在魏國公府的處境給點得明明白白,薛淮坐在一邊聽著,眼裡也隱隱有點讚賞之意。
薛浦略一沉吟方道:“這個不難。你既不愛讀書,如今再下功夫也晚了。不過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是窮得沒有飯吃指望孩子進士及第帶著一家子雞犬升天的。將來你若爭氣,總跑不了你的功名。如今且什麼都學著點,雜學旁收倒也沒有壞處。”
跟著又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道:“當初你母親出嫁,你外祖捨不得她,將我們家名下幾處頗掙錢的商鋪都給她做了陪嫁,我這個當大哥的比她年長了近十歲,打小看著她長大,情分也非同一般,又自己另掏了兩間,如果我沒老糊塗了,妹妹名下應該還有八間旺鋪,你可先學著打點打點,一來自己掙點零花,二來看百樣人學百樣經,日後自然有你的好處。”
一句話點醒了齊慕安,所謂坐吃山空,母親留下的財產固然豐厚,可那些農莊商鋪確實可以繼續財生財的寶貝,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自己坐在家裡絞盡腦汁總覺得無處下手的事情,魯國公不過轉了轉眼珠子就給他指出了一條明路來。
不過轉念一想,阮夫人把家務把持得比金剛鑽還牢,生母陪嫁過去的那些店鋪如今是不是已經被她控制住了卻不好說,還需得回去好生打聽再從長計議。
甥舅三個議論了一回,又有別人來給壽星安席,齊慕安便知趣地告辭,與薛淮一路往回走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憋在心裡好多天的疑問。
“舅舅,以雲琛那樣的家世和人品,他為什麼要嫁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噹噹噹~~~更新咯~~~
謝謝xenia717和新鮮芭比的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