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成垂著頭,眉梢微挑眼底掠過驚訝,收手起身,就看見齊宵黑著臉負手站在五弟妹身後,臉色不虞,而五弟妹卻是笑語盈盈存著不安,他心裡微訝回道:“錯就是錯,她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我代她賠罪是應當的,五弟和弟妹便是打我一頓,我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打你?你這一身的傷,拳頭往哪裡放?蓉卿心裡腹誹,面上卻是擺著手道:“大哥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俗話說,舌頭和牙齒也會打架,我們之間有些矛盾誤會也自是正常,但也是風過無痕絕不會記在心裡的。”話說的很好看,可就是不提成大奶奶的事,更沒有提替他們求情的話。
齊成去看齊宵,齊宵依舊沒有說話,一副事事聽五弟妹的樣子。
他越加的驚訝,目光轉過知道再多說也無益,頷首道:“天色不早,為兄打擾弟弟弟妹休息了!”作揖,轉身而去。
齊成一房一院的道歉賠罪,之後在齊樺眾人的挽留勸解中,依舊去了家廟。
廟門重重的合上,齊樺和幾個兄弟面面相斥,齊榮和齊忠對視一眼,兩人飛快的回了院子,齊榮拉著司哥兒和榮哥兒,齊忠跟在後頭一行人直接去求齊瑞信,排排的跪在地上,齊榮哭著道:“父親,大哥一身的傷,他和大嫂再有錯,也罪不及死,您就放他們出來吧。”話落朝司哥兒兄弟兩投去一眼。
兄弟兩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司哥兒哭的撕心裂肺:“祖父,父親常教訓孫兒,外事,國事都不如家事,只有一家人和氣,才是我們最大的財富和依仗,孫兒求您讓父親和母親出來吧,孫兒願代父母受過。”
幾個人嗚嗚的在正院裡哭著,齊瑞信皺著眉頭,拍著桌子道:“都給我住口!”他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顯出一份滄桑和無奈來,“她做錯了事,若旁人能代受,她豈能記住教訓,你們什麼都不要說了,方氏之事絕無回緩。”話落起身,拂袖出門。
銀冬忙跟在他後面出去,齊瑞信負氣走了許久,凝眉問道:“他去家廟了?”銀冬回道,“是!”
“傷的如何?”齊瑞信步履微頓,銀冬如實道,“傷的不輕!”
齊瑞信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沉吟片刻語聲無奈的道:“把大夫領過去,先給他治傷。”
銀冬垂首應是。
這邊,樺大奶奶服侍齊樺梳洗,她低聲道:“這麼一鬧,彷彿理就站在他那邊了,倒讓我生出種趁他不在,欺負他妻兒的錯覺來。”
“你啊。”齊樺丟了帕子,搖頭道,“婦人之仁。”
樺大奶奶笑著給他倒茶,回道:“哪是我婦人之仁,這分明就是他這麼做的目的嘛,我看,這會兒像我這樣想的人肯定不在少數。”一頓又道,“這下,倒是換成五弟和五弟妹難做了。”
樺大奶奶的話倒是提醒了齊樺,他挑眉道:“我到是覺得五弟的態度奇怪,我原料他勢必要鬧一通,逼出一個結局來,若不然就是一怒之下搬出去,和這邊再不來往,可如今你看他,竟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很疑惑的樣子。
樺大奶奶也頷首稱是:“今天晚上成大哥去賠禮,五弟都沒有開口。”話落,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皆明白過來……
“我看你往後要和五弟妹多走動走動。”齊樺看著樺大奶奶,“棟哥兒的缺,五弟還沒有迴音,你找機會問問五弟妹。”
樺大奶奶點頭應是。
齊成轉身,目光落在昏昏暗暗清清冷冷的屋簷上,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側的廂房有羸弱的光線透出來,成大奶奶自門內走出來,喊了聲:“大爺!”又喜又恐的道,“您……您回來了。”
齊成的左手不自然的垂著,鑽心的痛令他眉頭緊緊蹙了起來,臉色也漸漸發白,他眯著眼睛看著成大奶奶,氣息冷澈,過了許久才怒著低喝道:“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