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風大,天黑漆漆的,好似一層幕布即將落下,聖潔的月亮被扯進雲層裡,掙扎著想要爬出,卻陷得更深。
路燈照著大地,可見,一棵棵被風吹拂的樹成片成片地搖曳,像趁夜爬出地府的惡鬼,張牙舞爪,風吹葉子的‘呼呼’聲像鬼的嚎叫,冤魂的哀鳴,枉死者的咆哮。
在這樣陰森的夜裡。
青雲學院一處獨棟的雅緻小院中,流水旁的石椅上對坐二人,中間一張石桌沒有小酒,沒有美食,放著的是一堆半黑的紙屑。
若是點起燈,一定能看到那黑色的,結痂了的血。
外面勁風呼嘯,院子裡卻帶不起一片紙,而他們談論的內容,正跟這紙的內容有關。
“沒想到他私自保留這些東西。”其中戴眼鏡那人說。
他正是林雲要找的教導主任,胡黎,此時的他一改平時的溫和與狡猾,充滿了精明和冷漠。
“都處理掉了?”老一點的那人說。他鬚髮皆白,穿著休閒服,看起來瘦骨嶙峋,腰桿卻挺得筆直。
“嗯,處理掉了。”胡主任說,“不過那傢伙,不知是哪裡來的意識,實在難纏得很,他衝進火裡撈出屍體,又去了周文的家,想必發現了些什麼,就算這些證據燒燬了,但殺周文的人,我覺得他是一定會查到底,不會善罷甘休的。”
“由他去鬧吧,收拾好就行。無論他怎麼去鬧,對我們都有利。”校長笑了笑,“這遊戲本就是開放的。”
“您說得是。”胡主任點頭。
隨即,他揚手,一團魔火點燃紙屑,幾乎瞬間的工夫,紙屑被燒成灰燼,暗沉沉一堆,薄薄的,像墳土。
二人靜坐無言。
咚咚咚~
突兀的敲門聲打破寂靜,二人對視一眼,皺起眉頭。
“竟然有人能躲過我們的意識,來到門口。”胡主任凝重地望向旁邊,大門的方向。
“是他來了,不知用了什麼辦法。”
院長也皺著眉,說完,二人對視一眼,手指微動,門栓自動推移,大門嘎吱一聲開啟,林雲從外面走進來。
“見過院長,見過胡主任。”林雲喊。
“林雲同學,你怎麼來了?”胡主任恢復平日那溫和中帶著狡猾的臉,笑道,“你的表現很不錯,我還沒有恭喜你呢。”
“是嗎,”林雲笑了笑,“我還得多謝主任的學分呢。”
“哈哈哈~應該的。”胡主任爽朗一笑。
“同學你來我這,有什麼事嗎?”校長問。
“本來是有點事情要問胡主任,但聽說胡主任在校長這,我心想著胡主任可能忘了什麼東西,所以送過來。”
林雲說著,將帶血的鑰匙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灰燼,驚訝問,“噢,校長和胡主任難道是在祭奠誰嗎?”
二人看著那帶血的鑰匙,聽著林雲的話,紛紛皺起眉頭。
還沒等他們說話,林雲已經在他們之間,第三個位置坐下,正對著流水的方向,正坐在灰燼的那端。
“多虧你幫我送鑰匙過來,現在我和校長還有些重要的事要談,你先回去吧。”胡主任下了逐客令。
“我是要走的,不過剛剛在門外聽到二位聊天,不知道你們在聊些什麼?我能不能參與呢?”
他這態度,讓胡主任和校長有些捉摸不定。
“噢哈哈,我們在聊過去的一位特殊的學生。”校長似笑非笑地淡淡說句。
“什麼學生呢?”林雲望著他,眼神很熾烈,彷彿要把校長的模樣烙印在眼膜上,刻進腦海裡。
“一位叫謝盈盈的學生。”
“巧了,那是我母親。介不介意我也聽聽?”林雲說是問,其實那表情擺明了沒有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