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過你穿嫁衣的樣子,很美,和我想的一樣。」一句話還沒說完,有血湧上來,施雨童驚慌失措,忙伸手去捂,血順著她的指縫往下淌,鍾亦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著:「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不、不、不!!!」施雨童瘋狂的搖頭,瞳孔放大,將手從鍾亦手中裡掙脫出來:「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我知道,對不起。」鍾亦這時候的氣息已經十分的微弱了,四周有不斷圍上來計程車兵,她已經無力反抗,望著那群人最後挑釁的一笑,然後按著施雨童就吻了下去,吻的決絕且放肆。
在她親上去的那一瞬間,有無數箭矢飛射而來,她抱著施雨童將人護在身下,直到最後氣竭而亡倒在施雨童的身上,箭矢停下,鏡頭拉長走過一個遠景,蒲導深情十分嚴肅的盯著監視器,指揮著攝像師推近開始抓施雨童的面部特寫。
這場戲拍到現在重頭戲都在鍾亦的身上,鍾亦的演繹也理所當然的十分完美,現在只要施雨童這邊沒有任何問題,這場戲就能一條過,蒲導有點緊張是真的,這是整部戲裡他個人認為難度最大的一場戲,整場戲使用長鏡頭不能有任何的瑕疵,不然就要從頭開始再過一遍,長鏡頭是最能考驗一個演員演技的時候。
這對施雨童來說,更是一個考驗!
鏡頭慢慢推進,蒲導在監視器裡首先看到的是手部的一個特寫。施雨童輕輕的拍了拍鍾亦的後背,似乎是想提醒她該起來了一樣,但是身上的人沒有任何的反應,反倒是她摸到了一手黏膩的鮮血,那隻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在反應過來之後,有一個短暫的顫抖,她有些不敢相信,蒲導在耳機裡就聽見她喊道:「鍾亦,你、你壓疼我了。」
蒲導皺眉,伸出去的手猶豫著要不要喊暫停,施雨童明顯是喊錯了名字念錯了臺詞,但是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錯誤,但是她那一瞬間被驚嚇到的微動作是蒲導喜歡的,於是他決定保留,至於臺詞,也許後期配音可以補救挽回一下。
於是鏡頭繼續。施雨童見無人應她,拍著鍾亦的手終於僵硬,不再動彈,畫面有一瞬間的停滯,然後就看見她緩緩的抱著鍾亦起身,眼神茫然無辜的看著懷裡的人,鏡頭掃過鍾亦已經滿是血汙的臉,她很慌亂,不停的用自己喜服的袖子去擦鍾亦的臉,旁邊似乎有人想來拉她,她迅速的撿起地上掉落的箭矢,做了個防備的姿勢,表情十分的兇狠,完全不同於以往溫雅和善的公主,那雙眼睛凝視著鏡頭的時候,分明是一個已經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的眼睛,但又好像怕嚇到懷裡的人一般,扔掉箭矢拍著懷中人,像是在哄她入睡,眉眼裡的柔情是小女兒一般的嬌態。
蒲導在外面緩緩放下了舉起的手,單憑這兩個眼神無縫隙的切換,都不是一般演員能做的,除了好的基本功之外,還需要很強大的天分做支撐,無疑,施雨童她做到了,這是這兩個眼神的切換,就已經能把這場戲給撐起來。
耳機裡傳來輕聲的哼唱,斷斷續續,是一首鄉間小調,節奏是歡快的,眼神是悲涼的,蒲導能清楚的看到鏡頭裡施雨童顫抖的身體,她也沒有哭,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流下來,就那麼斷斷續續的哼著一首不成曲調的歌,拍著懷裡的人,唱了一會兒就低頭在鍾亦的臉上親一下,然後露出一個笑臉,再繼續唱,鏡頭慢慢拉遠,到最後模糊,歌聲在繼續,蒲導抬手按了按眼角,吸了吸鼻子。
「卡!好,收工!」
喊了收工卻沒有人上前,鏡頭裡沒有哭的施雨童這會兒眼淚大顆的在往下掉,揪住胸口的衣服喘著粗氣,她很難受,說不出口的難受,鍾亦抱著她,拍著她的背,想讓她大聲哭出來,把情緒發洩出來,可惜都沒有效果,眼淚不由自主的自己往下掉,施雨童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控制該怎麼去調節,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