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天怎麼要把我按排在這兒,把你又按排在這兒,石新啊,只覺團團心語又在心裡纏繞,
烘烘熱浪又在眼波里滾滾。只盼石新快快回來,今天一定要向他說,一定要向他說。
“你怎麼起來了,藥搞來了,你快吃。”石新喘呼呼地進屋裡來,倒著開水,“石新,我不
是發燒,我不要吃藥,我是………”“怎麼了?”“我是………”“怎麼這麼吞吞吐吐的,是燒的吧,
你還不承認,快吃了快吃了。”石新把兩片藥兒送進西門玉嘴裡,西門玉慵慵伸出舌頭,彌
彌接著石新的手兒。“一會兒就會好的,你往裡靠靠,什麼時候了,早飯省了吧,我來煮中
飯了,就剩兩個蛋啦,乾脆蒸蒸給你喝吧。”西門玉坐靠在床上目悠著石新鍋上鍋下地忙呼
著,滋滋著手兒長長地柔,柔長長地手兒伸向著石新的臉兒,“石新。”“嗯,這米這麼多稻,
你天天煮都揀啊,………哎,西門,我說給你聽,保你聽了要笑死了,我剛才在衛生所裡聽他們
說的,真是笑死人,還是真的哎,說是在火車上,是北京開往上海的火車,在一個車廂裡坐
著一個年青漂亮的女子,在她的身旁坐著一位年青的男子,自古道,漂亮的人兒人人愛,可
把那男的想壞了,他不時地拿著眼睛對她瞟著,極力想找著一些話兒和她說,無奈那女的雙
手捧書,目不斜視,眼看車到了天津站,一句話都還沒交上,那傢伙便急中生智,忙在腰裡
掏出一塊紙,疾筆寫道,我叫孫小云,………別看他人長得五大三粗,名子還雅得很哩,家住北
京某某廠,很想和你交朋友,望來信,切盼,隨即窩了一個小團團,急急地往那女的網兜裡
一塞,便擠身下車去了,誰知上來坐其位的一個也是個多情的傢伙,一見身旁那個女的,也
早已神魂顛倒,只是沒有膽量和她交談,眼巴巴地到了前面一個小站見那女子輕盈地下車而
去,心裡好不難受,正後悔當時沒有厚一下臉皮向她問個話,突然覺得手指與一個東西一觸,
抓起一看是個紙團,是那女子網兜裡掉的,展開一看,喜得差點蹦了起來,住址姓名,還切
盼回信,自樂道,原來她心裡也在想我,只是和我一樣不好意思開口,又一樂,不怪人家常
說女子心眼多,一點不假,我不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法兒呢,一路上歡喜不盡,一到家,
就寫了一封熱情八溢的信寄往北京,再說那個孫小云,在天津辦完了事,一回到北京就天天
想天天盼,幾天後,果然接到一封上海來的信,署名白玉梅,………他名子也雅得很,信中語言
美不勝收,什麼一見鍾情,相見恨晚,樂得孫小云買了一大堆糖果送車間給同事們吃,隨即
又翻書翻報,找了許多溫情*的句子,抄了滿滿三大頁,寄給了白玉梅,就這樣,三天你
來信,五天我去信,半年下來,兩個人的抽屜裡都裝得滿滿的了,這一天,孫小梅又接到白
玉梅的信,信的末了說,他實在是想得受不住,準備在本月某是達某次列車來就探望他,希
望他屆時去車站候接,孫小云高興得了不得,隨即到處借錢買了許多傢俱,漂亮的人兒要住
漂亮的屋,不能讓他的白玉梅受委屈,還買了一些化妝品,………想得還真周到,屆時,穿了一
身嶄新的衣服去車站了,時間講的一點不錯,果然沒一會,那列某次車便到站了,他伸長脖
子踮著腳兒,在視窗望了半天,人都*了,仍不見那個鵝蛋臉丹風眼的白玉梅,心裡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