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心理扭曲的變態中,正常的才是他們眼中的變態,必然會招致他人的嫉恨與排斥。高緯仇視忌憚高長恭,高延宗本來還幸災樂禍,但自從“安德於天下”的謠言傳出後,他便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啪啪!”
高興隨意地拍了拍手掌,緩緩來到呆滯的高延宗面前,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恭敬地行禮道:“朔州刺史高興參見王爺!”
高延宗立時醒過神來,眼中的冷芒一閃而逝,僵硬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賢侄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起來!和王叔行如此大禮,豈不是打我的臉麼?”說著,高延宗還佯裝憤怒地看著高興。
“王爺,高興是您的晚輩不假,但此番卻是有公務在身,萬不能因私廢公!”說著,高興再次拜下:“多年不見,王叔健朗如故,風姿卻遠勝從前,實在可喜可賀!”
“呵呵!”高延宗雙目一凝,臉上的笑容卻十分濃郁,親切地抓住高興的手臂,感嘆地說道:“好,好!賢侄啊,數年不見,你都已經長大了,頗有你父親的風範啊!”頓了頓,高延宗接著說道:“興兒,不知王兄他還好嗎?”
“唉——”高興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隱去,面露悲慼之色,長長地嘆息一聲。
“怎麼了?莫非王兄發生了什麼難事,賢侄儘管說來,本王定不會袖手旁觀!”高延宗皺著眉頭,語帶關切地說道。
“小侄替家父謝謝王叔,多謝您的關懷!”高興感激地說道:“父王倒是沒有什麼難事,只是身體卻大不如前,虛弱之極,叫人心憂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王兄不過三十之齡,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卻如何會生病?賢侄放心,本王手下倒是有幾個醫術精湛的郎中,明日本王就命他們南下去為王兄醫治!”高延宗說的情真意切,推心置腹,像極了一位和藹可親,慈眉善目的長輩。
高興頓時眼圈泛紅,感激涕零地道:“多謝王叔好意,只是我父王的傷病卻不是單純的藥石可以醫治!”說道這裡,高興的眼中不由閃過一道憤恨的神色,雙拳也緊緊攥了起來。
“此話怎講?”高延宗神色一肅。
“王叔當知,年初我父王曾兩次遇刺,雖然僥倖保全了性命,但繁重的傷勢卻讓他元氣大傷,至今還未痊癒。郎中說,我父王就算痊癒,身體也大不如前,再受不得半點操勞,更不必說重回戰場!”高興眼角淌著淚,語音悲切地道:“家父戎馬一生,突然不能在跨馬征戰,心中難免失落,時常鬱鬱寡歡,自怨自艾,讓人好不心痛!”
“唉——”高延宗臉色暗淡地低嘆一聲,用力拍了拍高興的肩膀,聞言勸慰道:“賢侄,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過悲傷。王兄的病總會好的,你卻要努力肩負起他的重擔,不要讓他失望啊!”
“小侄省的,謹遵王叔教誨!”
“走走,進去再說!”高延宗一手牽著高興的衣袖,一邊向內府走去,一邊笑著說道:“聽說賢侄要來,本王可是萬分欣喜啊!內府已經備好了酒席,今日本王可要為你好好接風洗塵!”
“多謝王叔!”高興感激地笑道,心中卻是兀自冷笑,高延宗怎麼可能盼著他來。名面上高緯是讓高延宗監視高興,牽制高長恭,但又何嘗不是以高長恭來挾制他呢。
一上來就以刀門迎接,不過是高延宗想要給高興個下馬威罷了。讓他真的揮刀斬殺高興,他目前還沒有這個想法,不是不敢,實在是這個做法太過愚蠢,除了激怒交惡高長恭,讓高緯遂心,還能得到什麼?
高興心知肚明,卻也不點明,收拾了臉上的淚痕,換上尊敬,感激,欣喜的表情,親熱地跟隨在高延宗身邊向內府而去。從外面看,安德王府已經甚是奢華,入得內裡,高興不禁再次為其中的奢靡而感嘆。亭臺樓閣,假山水池,花草樹木無一不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