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宋境那一刻開始,趙芙沒有再回頭看過一眼。留戀和不捨會讓自己更加難受,所以她選擇向前,一直向前,也沒有餘地退後。
看著公主的態度,展昭由心而生出一份敬重。女人可以哭,用哭來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和委屈。但婉芙公主卻在笑。自展昭第一眼見到公主開始,公主給他的,就一直都是溫和的笑臉。只是他知道,這樣的笑臉背後,公主不過是把眼淚流進了心裡。
護送的隊伍也都換上了喜慶的衣裳。而這身紅衣穿在展昭的身上格外好看,同樣一種顏色,五爺就不喜歡那身官服,也不喜歡公主那身華麗的嫁衣。不過公主如何他白五爺可沒興趣,他在乎的,只有展昭。“貓兒,你這身打扮真是好看得緊。”
見這老鼠依舊一身月白色的衣裝,展昭斜目看去,哼了一聲:“有官服你不穿也倒罷了。送公主前來和親,你偏每天穿成這樣!”並不是氣惱也不是埋怨,而是順著那老鼠的話習慣性的回了一句。這個人連夜行衣都白得乾脆,更何況是一路行程。若是能改了這習慣,怕也就不是那錦毛鼠了。
“怎麼,你也想讓五爺穿成你這樣?成啊!等這次回京,我們在家擺上幾桌。然後你我一起穿上喜紅的衣服,你看如何?”這張臉笑得張狂,話音雖然不大卻著實透著挑釁。
被玉堂的話語和表情氣得瞪眼。展昭不得不再一次承認,白玉堂好本領。怎麼就有那麼多法子招自己的白眼?而其實,這儼然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是在彼此之間才會有的習慣。“白玉堂,你!你是不是太閒了?”
五爺順著展昭的眼神,立刻收斂了笑容,並不滿地哼了一聲:“這一路之上倒是行得安穩住得妥當。不過五爺這兒還得時刻護著懷裡的玩意兒,想到外面尋些好吃好玩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你這臭貓不是跟哥哥們見官辦事,就是拉著五爺繞住所巡視。哪裡想過你家五爺的感受!”
聽著玉堂連珠似的抱怨,展昭笑著嘆了口氣。這隻白老鼠真是要命。時不時地就會像現在這般,跟個孩子似的。“玉堂,我們又不是出來遊玩。”
“反正也一路無阻,你就不能輕鬆點兒?”就知道一旦官字加身,這本分厚道的貓就會繃起精神。認真確是種美德,只是像展昭這種認真到骨子裡的個性,就沒法不讓五爺氣悶心疼了。
雖然知道玉堂的抱怨其實都是為了自己著想,可展昭聽後也在心中難受。想來還是縱馬江湖,傲遊山水更適合玉堂。遇到自己,這老鼠就被生生拴了腿腳,如何不讓自己愧疚?“玉堂,反正過不了幾日也就到遼西了。公主進了王府,我們就只等大婚典禮了。到時候我們再四處逛逛風景如何?”
見展昭用眼光瞟向自己的腰間,五爺笑著將手搭到展昭的肩頭。“貓兒,這可是你應下的!可別到時候反悔!”
“我展昭豈是會反口之人?”如果身上沒有這莫名其妙的秘事,展昭又何嘗願意繃著神經渡日?
見展昭挺胸的模樣,五爺收回手拍了拍腰間。“貓兒,你放心。你家五爺自是懂得分寸的。”
北風颳了一路,雖然不大,卻著實的冷。
遼國迎親的隊伍在燕京候著,兩方見面之時,正是個豔陽天。在這個地方,天晴之時,太陽當空高照,卻依然寒冷入膚。
燕京是遼的都城之一,有著出乎意料的繁華。雖然是深冬極寒之時,街道上也遍是行人。買賣鋪戶大開門臉,家家窗前掛著紅布打成的喜花。街道很寬廣,百姓們都分列在兩邊。從南城門開始,一直排到中街。
公主開啟車簾,一股冷風吹過,使她緊了緊身上的斗篷。無意中側目,正見到白玉堂在替展昭重系斗篷。展昭那一副無奈的模樣,惹得公主浮了笑臉。放下棉簾,她嘆了口氣。本是打算看看這遼國的都城是何樣景色,但見到外面的兩個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