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琴聞言應了一聲,領著個小宮婢便從亭子上走了下來,直直走上前去。“奴婢樂琴給吉答應請安,敢問小主這是在找尋什麼物件?”
吉憐一見著樂琴,便知道年貴妃娘娘就在附近。目光裡閃過一絲慌亂,她趕緊往亭子上瞧。果然年貴妃與裕嬪、熹嬪皆在。“臣妾冒失了,還望貴妃娘娘恕罪。”
看她身子不便,還行了大禮,年傾歡不由勾唇:“吉答應什麼時候都不忘禮數,又豈會冒失。本宮只是好奇,什麼了不起的物件,值得你不顧雨後路滑,親自沿著這浮碧池邊焦心尋找。不如你說明是何東西,本宮也好讓奴才們搭把手。你現在身子金貴,萬一有什麼閃失,本宮瞧見了卻沒有加以阻攔,豈非是要皇上皇后怪罪麼!”
聽著年貴妃的口吻之中,不乏責備之意,吉憐再度行禮:“回稟娘娘,日前皇后娘娘賜了一串蜜蠟的手串給臣妾,不料昨日遊園,因著落雨而心焦。經過此處時,手串竟然斷開了,珠子散落一地不說,且都不知道滾去了哪裡。”
有些委屈的垂下頭,蜜蠟手串原本是算不得什麼,但那代表皇后對她的看重。吉憐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皇后的賞賜。可是憑空就沒有了,總是叫她心裡不暢快。
“蜜蠟手串雖則珍貴,又是皇后恩賞的,但終究不及你腹中的皇嗣要緊。方才本宮也說了,雨後路滑,又是在池邊,倘若有什麼不好,本宮與你都擔待不起這個責任。”年傾歡掃了一眼遠遠候在一旁的胡來喜。“送吉答應回宮。”
略微有些不情願,吉憐其實還是很想找到那些散落在池邊的小珠子。但貴妃既然這般教誨了,她也沒有別的法子。“多謝貴妃娘娘,臣妾告退。”
目送她離開,年傾歡少不得輕嘆一聲:“皇后的恩賞再要緊,也終究不及她腹中的那一塊肉。這麼淺顯的道理,她怎麼會不明白。兩位瞧著,是個怎麼意思?”
耿幼枝心裡一晃,不曉得貴妃忽然這樣問是何原因,但摸不準貴妃的心思,她也不敢輕易的亂答。只得投了一束求助的目光,看向熹嬪。
“臣妾以為,吉答應是難得如此的殊榮,卻不慎沒能保全,怪自己命途不濟罷了。”雁菡從前也卑微過,卑微時,總是會幻想自己今後如何能顯貴。但其實,真的一步一步走過來,反而不會覺得有什麼了不得。
年傾歡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了,只是淺淺緩緩的抿一口盞裡的溫茶,直直的瞧著遠處。
返回永壽宮時,已經到了傳晚膳的時候。
雁菡想了想,終於還是喚了一聲初蕊:“你去把皇后娘娘讓內務府送來的蜜蠟手串給鍾翠宮的吉答應送過去。只說也是皇后娘娘恩賞的物件,應該及得上她那一串。”
初蕊有些不解,心裡很是奇怪:“好端端的,娘娘何必憐惜一個不招人待見的宮嬪。何況她現在又是眾矢之的,多少人的目光成日裡如同鋒利的刀箭一樣,來回歘歘她的腹部。奴婢雖然知道娘娘您是好意,但落進別人眼裡,就根本不會是這樣的意思了。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娘娘何必要做。再者,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也只怕心裡會不痛快。”
輕輕一笑,雁菡並贊同初蕊的說辭:“我這麼做,也是希望後宮和睦,這才是皇后娘娘的初衷。娘娘若是果然知曉了,也必然會懂我是一番苦心。”
“奴婢明白了。”嘴上說著明白,但其實初蕊心裡並不是真的明白。熹嬪從前是不爭不鬥的溫吞性子,雖然睿智深謀,但是到底還是遜色幾分。如今也變得這般優柔寡斷了,到底皇后和年貴妃,究竟熹嬪會擇哪方陣營投誠呢?
“磨溪,你同我一道去。”初蕊看著磨溪在熹嬪身邊侍奉,略微有些不爽,故而故意吩咐。
“是姑姑。”磨溪倒是沒有多想,痛快著就答應了。
兩人一併行了禮,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