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肯給你機會,乃是因為你有這份本事。”靜徽也不多言,只是直接問道:“皇上許今晚就會翻牌子傳召新晉的宮嬪侍寢,貴妃瞧著,誰更適合率先伺候皇上?”
稍微一頓,年傾歡嗤嗤的笑了起來:“這當然要看皇上的心意了,皇上覺得誰最為合適,便是誰。難不成娘娘希望臣妾替皇上決定麼?漫說臣妾沒有這樣的心思,就便是有,也沒有這樣的膽量啊。左右聖意,可是大不敬之罪。”
以一種看不透心意的目光,將年貴妃上下打量了一番,靜徽終於也是笑了起來:“本宮還以為,你擔心新秀不懂事,不曉得如何能伺候的好皇上,故而不放心呢。這麼看來,貴妃也不似從前那麼喜好拈酸吃醋,到底是年家的女兒,胸懷氣度終究是不同了。”
年傾歡只是笑,她懂,皇后是想勾起她的醋意,借題發揮。若是從前,她也受不了皇上身邊這麼多環肥燕瘦的美色。可如今,她除了寄望能活下去,好好的保全她的孩兒,還有什麼是不能容忍的?拈酸吃醋?哼,若有那份心裡,倒不如想想她這個年家的女兒,要怎麼做才能讓年家順順利利的捱過這樣的劫數為好。
“娘娘寬仁賢惠,乃是六宮表率。臣妾雖然不才,但堅信近朱者赤,假以時日,定然能學會娘娘的可貴品質。”年傾歡動容一笑,朝皇后微微一福:“臣妾告退了。”
靜徽看著她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從容,心裡的疑惑反而更深了。這個年貴妃,難不成真的脫胎換骨了?她真的能默許皇上與旁人親近,她真的願意扶持年輕的宮嬪上位,與她分恩寵?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除非她心有所屬,真的不在意皇上了,但這又怎麼可能……
“你去告訴敬事房的奴才,說安氏這兩天身子不爽,讓他們把英答應的綠頭牌掛在前頭。”靜徽話說到這裡便算是完了。
映蓉的眼角眉梢卻禁不住添上了喜色:“奴婢明白。”皇后這麼說,便是不打算再忍下去了。只要皇后一出手,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英答應容貌出眾,又是貴妃一力扶持的新秀,想必會得到皇上的垂注。只是娘娘,怕不怕後宮再添新寵,咱們會更麻煩?”
“麻煩?”靜徽凜眉一笑,隨即恢復瞭如常的神色。“現在的麻煩還少麼?總是避無可避的。既然如此,咱們麻煩,也必然叫旁人麻煩。看看到底是誰更介意。”
論及介意,靜徽自覺自己的容忍力是很強的。這麼多年,眼看著皇上一個一個的寵過去,心早就已經痛的麻痺了。“貴妃從入府開始,便是專寵獨寵,她還從來沒試過被人搶了恩寵的滋味呢!”
“奴婢只知道,花開就有花謝,任憑她有多少恩寵呢!”映蓉垂首一笑:“這後宮裡,唯有娘娘您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其別的,早晚都得凋零。”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金玉良言,點醒安氏
“怎樣?”安笑然一看見紫菱進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宮車是不是來接我了?皇上是不是已經翻了我的牌子了?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替我更衣,等下到了圍房,還得再準備呢,無謂讓皇上久等。”
紫菱這才屈膝一福,低低的說:“小主別急,宮車這會兒應當已經到了啟祥宮,皇上翻了英答應的牌子。奴婢還是侍奉您沐浴早些休息吧。”
啞然失笑,這是安笑然的第一反應。說不上屈辱還是失落,她就是覺得這一切都很好笑。“連續幾日了?這半月以來,皇上天天都只要她相伴。不是品茗賞花,就是對弈笑談,再不然便要宮車接了她送到養心殿去……”
“小主,這些話,還是放在心裡為好。奴婢只怕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萬一傳了出去,皇后娘娘該不高興了。”紫菱雖然入宮侍奉的時候不長,但勝在耳聰目明,英答應為何驟然得寵,她知道這裡面少不了皇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