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醫想了想,終於還是硬著頭皮收下了:“多謝小主體恤,微臣卻之不恭了。”
送走了御醫,駱氏的臉色才微微的冷下來。“這些日子,我所吃所用還是和平時相同麼?”
桐梓一聽,連忙撲通跪下:“小主,奴婢雖然不夠伶俐,但事事盡心,小主的飲食哪怕是飲茶飲水,都是奴婢自己準備的。連太醫院送來的藥,奴婢也是親自熬煮的,絕沒有假手於人。奴婢不敢疏忽,就是怕有人暗害小主,經歷了上一次選秀的事情,奴婢實在不敢再不盡心,還望小主明察。”
看她這樣緊張、委屈,駱宛晴噗嗤一笑,伸手握著她的手扶她起來。“我不過白問一句,怎麼讓你這樣不安了。你和桐華都是我帶進宮來的,都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來日,我若能有好前程,自然可以為你們擇一戶好人家,高高興興的送你們出宮嫁人,你們怎麼會不盼著我好呢。”
桐梓連連搖頭:“奴婢不想出宮,奴婢只想好好的陪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了,奴婢從來未曾和小姐分開過一日,奴婢也不敢想象,不在小姐身邊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再說,這宮裡頭……”人心難測,處處陰謀這樣的話,桐梓不敢宣之於口,只能透過眼神讓英答應明白。“奴婢雖然不伶俐,卻還是想留在小姐身邊,哪怕只為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駱宛晴衝她感激一笑:“我只是擔心,有人趁著我病,想要我的命了。你知道我自幼練舞,身子一向不弱,從前有個什麼跌傷碰傷的,藥酒揉過,不幾日也就散瘀了。這一回卻恰好相反,這瘀傷非但沒有散,反而更加嚴重了,也由不得我不去多想。”
這麼一說,桐梓也是奇怪:“小姐身上的傷痕,前兩日似乎是要散了。奴婢也用藥酒給您揉過,痛楚也減淡了不少。但是這兩日,散去的瘀痕反而又起了青紫之色,一大片一大片的烏黑,看著就嚇人。雖然小姐不覺得疼,但到底是奇怪。奴婢以為,您身上這麼多傷,即便真的不要緊,也定然不能侍寢。這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
駱宛晴也是這麼想,不自然的事情,就必然是有人從中動了手腳,就必然是有人希望她不要好起來。然而若是從前,這個人是誰,她肯定想也不想就能叫出名字來。然而現在卻不同了,她不知道年貴妃到底會不會因為她的“得寵”而容不下她。“是啊,咱們得仔細找找原因,只要找到了原因,整件事兒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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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裡的白玉瓶裡,插了幾隻荷花,許是新採摘的緣故,香氣竟然還不算淺,隨著風輕輕的送來,叫人舒適。
年傾歡懷抱著福沛,臉頰貼在他柔軟的小臉上,情不自禁的沁出笑意來。
樂琴在一旁將牛乳化成了溫熱的奶,用小銀勺一下一下的攪動著。待到溫度差不多了,便端了過來:“娘娘,溫度正好,九阿哥能喝了。”
“本宮抱著,你來喂。”年傾歡捨不得將福沛交給乳母,這個孩子能活到現在著實不易。每一日,她總是要去看他好幾回,心才能安寧下來。
“瞧啊,九阿哥進的多香。”乳母淑惠一臉的喜色:“還是娘娘抱著,小阿哥才最踏實。”
年傾歡笑容明豔了幾分,略微頷首:“若是可以,本宮也想這樣一直抱著福沛,什麼都不理什麼都不管。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樂琴寬慰一笑:“娘娘恩寵萬千,是皇上最在意的人。正因為如此,後宮裡才有那麼多浮動不安,覬覦娘娘的野心。實際上,娘娘您是不必理會他們的。”
只是嬌唇一笑,年傾歡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懷裡的福沛身上,為了這個孩子,她什麼舍不下,什麼放不下,哪怕是不做貴妃,不當皇上“在意”的人,她也心甘情願。其實老天已經開恩了,她已經能這樣抱著福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