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年傾歡倒是忽略了。原以為皇后是故意盯著與自己有關之人,絲毫沒有放鬆,所以哪怕是有這麼小的一件,違背宮規之事,皇后也不願意輕縱。但很顯然,熹妃話中有話,顯然是為了引起自己的重視。“皇后雖然身子不爽,但畢竟是六宮之主,過問後宮之事也是情理之中。本宮汲深綆短,不能事事周全,也難免皇后娘娘還要費心。”
“話雖如此。”雁菡微微笑了笑:“許是臣妾閒暇無事,總想著做點什麼事情消磨時光。也許是臣妾多事,不願意就這麼簡單的相信表面上看到的事物。”
略微停頓,雁菡便謹慎道:“臣妾去問過神武門的侍衛首領,得知當日皇后宮裡的奴才是直接扣住了替那氏送東西出宮的內侍監。在此之前,皇后的人從未去過神武門查問什麼,在此之後,也並沒有景仁宮的奴才接觸神武門的戍衛。由此可見,行動之前,皇后娘娘就已經清清楚楚的知道了整件事情。總不會是那氏自己稟明皇后,自己要送東西出宮販賣吧?那麼會是誰,將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稟明皇后,讓皇后以此找娘娘您的麻煩呢?”
雖然未曾宣之於口,但這個名字已經呼之欲出。年傾歡勾起唇角:“熹妃的提醒的確要緊,但本宮不喜歡揣測,更不想去相信捕風捉影的事情。”
“臣妾明白娘娘的心思,這也是臣妾自己的心思。倘若只是捕風捉影之事,臣妾斷然不會拿到娘娘面前來說,畢竟這又不是邀功,臣妾也不想憑白攪擾娘娘的清靜。”雁菡微微笑了笑,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塊布角。親自呈於年貴妃面前,她繼續道:“日前,齊妃將此物送給了皇后娘娘,說是自己母家送進宮的。”
“只是一塊很普通的料子,熹妃怎麼斷定此事與那氏之事有關?”年傾歡已經在心裡承認,面前的熹妃的的確確要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縝密細緻,且聰明睿智。說真的,如果不是她暗中將此事告知,自己也想不到齊妃會利用那氏來困住自己。宮裡很多事情,可以做不可以解,難為熹妃知曉真相,還能如實相告。到底不是個簡單的女子。
“臣妾讓人去查過,齊妃母家的確送了些東西進來,但並不是這兩日的事。她若要送皇后一些物品,也犯不著拖延到現在才送。所以臣妾以為,這只不過是藉口。娘娘再仔細看這塊布角,顏色雖然暗沉不起眼,但上面的針黹顯然是宮裡繡孃的手藝。也就是說,這根本是宮裡的東西。拿宮裡的東西,敬奉皇后,齊妃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雁菡說的有些口乾,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才接著道:“齊妃才送了這些東西給皇后,皇后馬上讓人拿住了那氏的罪證,可謂配合的極好。當然,臣妾也怕是自己多心,誤會了齊妃的好意,所以特意再叫人去查了景陽宮這些日子的動向。誰知道,齊妃身邊的郭大晉,還真與神武門其中的一名戍衛十分熟絡。顯然是她暗中發覺了一切,卻把這個人情買給了皇后。湊巧皇上在這個時候又忽然翻了那氏的綠頭牌,皇后將計就計,一邊數落起那氏的不是,一邊又藉故指責娘娘您馭下不利。”
輕輕的拍了拍手,年傾歡冷笑連連:“原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經過熹妃這麼一說,本宮可算是看得通通透透了。”
“娘娘過譽了。”雁菡舒展了唇瓣,輕飄飄的笑了。“臣妾不過是湊巧發現齊妃另有打算,才稍微用了些心。”
“那麼,你覺得齊妃是否與爾雅私自出宮之事有關?”年傾歡少不得多想一些。
雁菡也不加隱瞞:“臣妾只知道,先前於靜閣,齊妃曾經與爾雅會面。至於是否有關,沒有切實證據之前,臣妾也不敢妄言。”
“好,本宮心裡有數。”年傾歡少不得叮囑一句:“熹妃也不要光顧著這些瑣碎事兒,也要估計自身與四阿哥才是。”
雁菡起身福道:“多謝娘娘提點,臣妾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