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笑然自知失言,只是淡淡的笑著。“承姐姐貴言,我亦希望此回能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
“可不是麼!”李懷萍嘖嘖:“這女人啊,生孩子就如同到地獄走一回。各種滋味,唯有歷經一次才能體會。索性笑然你已經有了福敏,這回再為皇上添個小阿哥,也算是兒女雙全了。這宮裡頭,又有兒又有女的宮嬪當真不多。即便尊貴如同年貴妃,也未能保全福悅公主。你可要惜福啊。”
“姐姐說的是,笑然心中明白。”手一直擱在小腹上,安笑然心裡的苦澀,又豈能對旁人提。原本以為,汪答應的事情早已經過去。這麼久沒有人再提及,宮裡的人也漸漸的忘了,皇上還曾寵愛過那樣一個女子。哪知道,這一回落水,以往的夢魘重上心頭。總是閉上眼睛,她就能看見汪氏一身血水,披頭散髮的向自己索回女兒。這也就罷了,這樣的夢糾纏的她難受不已,夜不能寐。這樣的感覺才是最讓她揪心的。
“貴人,安胎藥熬得了,請您趁熱服用。”紫菱端了藥上來,含笑道。
未免有不測,李懷萍接過湯碗,親自用小銀勺舀了一勺送進口中。自覺沒有什麼不妥,才微笑著端給安氏:“妹妹可以喝了,正好溫溫的。”
誰都知道,齊妃嘗藥試的絕非溫度,耿幼枝當然也不糊塗。“齊妃娘娘這般細心,安妹妹當真是有福氣的。”
安笑然順從的接過藥碗,皺著眉頭一股腦兒的喝下。“多謝姐姐。”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好了妹妹。喝下了藥,你就好好歇著。”李懷萍對裕嬪道:“聽聞妹妹宮裡存了不少秀樣,都是日前從年貴妃娘娘、熹妃娘娘宮裡取來的。不知妹妹可否借我描幾個?也好給安妹妹腹中的胎兒繡幾個小肚兜什麼的。”
“自然是好。”耿幼枝明白,齊妃的心思不亞於皇后。能猜到什麼也是情理之中。“那就請姐姐來我宮裡挑一些吧。左右現在都有空。”
“好。”李懷萍不放心的吩咐紫菱道:“好好陪著貴人,貴人若是有什麼事情,只管遣奴才來知會本宮一聲。”
紫菱扶著安貴人躺下,便退了下去。
安笑然原本閉上的眼睛復又睜開,皇后命汪泉扼死汪答應的那一幕,又浮現在自己的腦海,怎麼也揮之不去。“汪答應,你就饒了我吧,我答應你,好好替你照顧你的女兒,當成自己親生骨肉一樣疼愛。即便來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必然不會虧待她半分。念在這麼久以來,我是真的做到了,你就饒了我吧。到底當初起了這樣歹念的是皇后,並非是我。”聲音很輕,輕到唯有她自己才能聽見。
“是皇后害你的,是皇后要你性命的。也是皇后逼著我將你的女兒當做我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皇后索命,你去找皇后索命……”
蓮心茶的苦澀,帶著一股清新脫俗的氣息,瀰漫在空氣裡,竟要比胭脂香粉的氣息更醉人。年傾歡慣來不喜歡苦丁的濃郁,同樣是苦澀,這一種便是要好多了。抿了一小口,見胡來喜站在外頭,便道一聲“進來吧”。
胡來喜弓著身子,道:“回貴妃娘娘,咱們宮外頭好不熱鬧!只怕是……”
年傾歡有些詫異,看他臉色不好,心裡泛起嘀咕:“出什麼事兒了?”
“早起皇上有旨,更換宮中戍守的侍衛,就連侍衛領班也調換了。來人很是臉生,奴才從沒在宮裡見過。”胡來喜知道,正常的調動,無非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增減一些其餘班次的侍衛。領班是不會隨意條換,除非原本的不合意,當值不利,才被宮裡的主位奏明皇上皇后,加以更換。
心裡一緊,年傾歡也是真的有些奇怪:“按理說,皇上是不必如此的。即便要調動戍守翊坤宮的侍衛,也會事先與本宮通氣。何以不動聲色就換了?”心裡有些擱不下,年傾歡道:“你去吩咐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