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果然**,才嚥下去,胸口就火燒一般的疼。
胤禛都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她的樣子,一口鮮紅的血水就噴了出來。“傾歡你……”
為何她不是讓年羹堯死?為何她寧願犧牲自己?胤禛很失望,更多的則是痛心。“或許會。”這三個字,他好不容說出口。
靜徽眼中的得意,徹底的抹煞了她往日佯裝的端惠:“年貴妃,這麼多年了,本宮總算看見你的下場了。你謀害皇嗣,撅害妃嬪,毒害皇上,忤逆犯上,一條一條都是死罪,皇上仁慈,才會留你全屍,哼!”
年傾歡的雙眼漸漸模糊,耳畔卻似聽見了從前的聲音。
他說:“傾歡你要給朕生許多健壯的阿哥,朕會帶著他們馳騁沙場,讓他們成為咱們大清最了不起的棟樑之才……”
“傾歡。”胤禛走向她,將她抱在懷中:“為何你要這麼做?就因為你是年家的女兒?”
“皇上,你答應過,要帶臣妾出宮……天南海北……男耕女織……”年傾歡吃力的說著,說著說著,便再沒有了聲音。
“皇上,您何必為了這樣一個毒婦而難過。”靜徽眼中的淚水盡數轉化為憤怒,恨不得撕碎躺在皇帝懷裡的年氏。“她不值得您……”
“滾出去……你們都滾……”胤禛冷喝一聲,撕心裂肺:“滾!”
蘇培盛帶著哭腔道:“皇上,您保重龍體啊……”
“滾出去,朕一個人陪貴妃待會兒。”“嗻。”蘇培盛拉著皇后從房裡退出來:“娘娘,您先回宮吧,皇上這會兒必然聽不得勸。”
“反正人都死了。”靜徽丟下這句話,憤然而去。
“對不起傾歡,是朕不好。”胤禛撫摸著她光滑的臉龐,用縹色的帕子,一點一點的為她拭去唇邊的嫣紅。“但是你放心,朕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朕一定能做到。你放心,朕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放心!”
反反覆覆的重複這一句話,胤禛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遍。
兩個時辰之後,他下了聖旨,冊封年貴妃為皇貴妃,賜號敦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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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溪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小冬子。哪知道抬眼看見的,竟然是皇帝。“奴婢給皇上請安。”她興高采烈的奔了進去,卻不敢喜聲說話:“娘娘,皇上來了,皇上來瞧您了。”
雁菡聽見這聲音,有些不敢相信。隨後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進來,才勉強的起身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你這是在做什麼?”胤禛看她方才跪在地上,散亂了好些紙元寶,蹙眉問。
“臣妾有罪,不能親往靈前送皇貴妃一程,只能在這裡這些祭品,託奴才送到靈前焚化,當是吊念皇貴妃。”
胤禛一腳下去,才癟了許多元寶。“人都已經走了,你做這幅樣子給誰看?”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雁菡含淚道:“那梳子上的毒,當真與臣妾無關。”
“或許吧。”胤禛俯下身子,一把鉗住她的下頜:“朕知道你要什麼,也不妨明白告訴你。正大光明殿的匾後面,聖旨是你兒子弘曆繼承大統。你若等不及,就現在殺了朕。”
“皇上……”雁菡很是委屈:“您真的就這麼不願意相信臣妾麼?”
“你放心,你可以親自去靈前祭奠皇貴妃,朕還會恩賜你貴妃的封號。以後,你就是熹貴妃了。你也放心,朕會如從前一樣待你。”
“分明就不同了,皇上何必說的這麼好聽。”雁菡難得執拗一回:“那梳子上的毒,的確源於臣妾,可臣妾的本意……”
一個巴掌蓋過去,胤禛只覺得打輕了。“朕不想聽。不過朕要謝謝你,謝謝你成全了皇貴妃。”這話意味深長,除了胤禛,任是誰也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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