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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又是一躲,手裡的籃子甩了一下,許多湯水迸濺出來,弄得荷花的滿身滿臉。
“芍藥姐,你這是幹啥?”博寧在一旁看得分明,氣得出聲指責道,“荷花不過是想幫你而已,你躲什麼啊?自己躲了自己一身的湯也是自作自受,為啥還要弄了荷花一身?”
“你誰說自作自受?”芍藥忽然抬頭,眼圈泛紅地噙著淚瞪著博寧。
博寧被她的神色嚇了一跳,但是卻還是沒有退縮地,反而上前踏了半步,護在荷花身前道:“你今個兒是上門來鬧事的嗎?你要是想欺負荷花,得先過了我這關才行。”
芍藥聽了這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忽然抬手把籃子猛地朝地上摔去,裡面的砂鍋摔得四分八瓣兒,雞湯和裡面的菜葉兒濺得到處都是。
“這是要瘋啊?”博榮在屋裡聽見聲音出來嚷道。
“嗚嗚……”芍藥蹲下身把頭埋在自己的雙膝之間,哭著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荷花來接籃子,我尋思著我一路都拎著都習慣了,到了門口還倒手幹啥,就往後躲了一下,我又不是故意要摔打什麼的,那雞湯足足遁了兩個多時辰呢,撒了我比誰都心疼呢……”
她蹲在門口這麼一哭,倒像是荷花全家都在欺負她一樣。
荷花抖了抖身上的雞湯,心道幸虧上山換了身兒舊衣裳,抬手按了按狂跳的太陽穴,覺得心裡鬧騰得很,不知道芍藥這又是要鬧哪一齣,不過還是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伸手去扶她說:“芍藥姐,先起來進屋收拾一下身上,站在門口讓人瞧見多丟人。”
“你怕什麼,即便是丟人也是我丟人,你生得好看讓人一瞧見就喜歡,你家裡兄弟姐妹也多,你爹孃也都是那麼好的人……我有啥?自小裹了一雙小腳不說,如今爹沒影兒了,娘改嫁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我還有啥可再擔心的?左右都是這樣的命了……”芍藥依舊蹲在地上哽咽著說。
“你這大晌午的過來抽的哪門子風?”荷花氣急地指著她道,“你的腳又不是我給你裹的,你爹孃不著調也不是我教的,我教你識字寫字,你爹孃都走了之後還讓你住在我家,我就奇了怪了,我家到底哪兒對不住你了,讓你天天弄出一幅在我家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我真心真意地把你當姐姐,對親姐姐也不過就這樣了吧?可是你呢?如今弄這一出給誰看呢?你若是真覺得我家虧待了你,那你一筆一筆、一件一件地擺出來,若是我家做錯了自然是給你個公道,可是你能說的出來嗎?”
芍藥聽了這話,半晌都沒說話,蹲在地上哭得更厲害了,半晌才道:“你什麼都比我強,我怎麼努力都比不上你,當初我娘沒被休出門之前,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看看老2家的荷花,你比人家還大上一歲,咋人家那麼有出息,你就是一副窩囊樣……我、我就是不甘心,可是我後來也發現,我是咋地也比不過你了……”
荷花聽了半天都沒聽出個所以然來,聽芍藥提到了劉氏,又想起她小時候的遭遇,不由得又軟下了聲音道:“芍藥姐,不管怎麼說,好多事兒如今都已經是註定的了,想得再多也改變不了,如今家裡爺奶都疼你,別人也都對你很好,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
“我倒是想往前看,可是……你……你難道就非要擋在我的路上嗎?”芍藥抬頭滿臉淚水地衝荷花嚷道。
“……”荷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納悶兒地問,“我怎麼擋著你了?你這說得都是啥啊?”
方氏也從屋裡出來招呼荷花說:“荷花,晌午飯都做好了,趕緊進屋吃飯吧芍藥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芍藥低頭不吭聲,荷花也默然地站著,博榮衝方氏擺了擺手,示意她先進屋去再說。
“你把話說個清楚,我到底哪裡擋了你的路?”荷花氣結地問,“難不成我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