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那冊子薄軟,便解開了衣釦塞進了衣裳裡頭,僅擱著小衣就是皮肉了,又一層層地把衣裳扣好,腰帶用力紮緊了些,然後把外面的小襖扯平整,壓著砰砰直跳的胸口,儘量穩住了心神,又站回桌前去繼續抄書。
其實荷花這會兒心裡亂得很,又怕提前離開惹人懷疑,壓根兒都不知道自己在抄什麼,正寫著就聽得後窗“咔嗒”一響,她猛地回頭卻瞧見有人翻窗進來,嚇得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剛要開口說話,卻又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為她這會兒已經看清了進來的人竟然就是齊錦棠。
齊錦棠也沒想到荷花會在屋裡,瞬間就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不過還是先對荷花做了個不要大聲的手勢,然後輕輕走過去問:“你怎麼在這兒?”
荷花下意識地左右看看,然後也小聲地回道:“我聽建羽哥說了那文字犯禁的事兒,我是來尋那詩集的。”
“這麼危險的事兒,你好端端的攙和進來做什麼。”齊錦棠眉頭緊鎖,語氣裡雖說是埋怨但也帶著關切,只板著臉說了兩句話,就再也繃不住了,伸手摸摸荷花的頭頂嘆氣道,“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兒,我……我心裡……”
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荷花聽著那聲音不像一個人,趕緊推著齊錦棠道:“你快走,那本詩集我已經收起來了,我跟這事兒沒有關係,不會被人懷疑的,我娘這會兒在家,你先去我家躲躲,等我回去再說。”
齊錦棠剛翻身出了後窗,荷花把桌上汙了的紙團了丟到腳下,就有人開門進來道:“這位爺,您裡頭請,這兒就一個村兒裡的姑娘在抄書,您若是要找什麼進來找便是了。我家老爺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絕對不會有什麼犯禁的東西。”
荷花見進來的人模樣不像小廝打扮,躬身地引著幾個身著官衣的進門,荷花的心更是狂跳了起來,不知道齊錦棠有沒有被人發現,不過面上只是淡淡地驚訝道:“這……這是怎麼了?”
那管事看著荷花道:“沒你的事兒,是幾位官爺來辦差,你也甭抄書了,趕緊收拾東西回去,莫要耽誤了官爺的差事。”
那幾個穿著官衣的人面色狐疑地看向荷花,更有一個邁步上前,皺眉道:“村裡的姑娘?哪家的?好端端的來這裡抄得什麼書?”說著就一把將桌上的書扯了過去細看,瞪著她問:“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抄這東西做什麼,你看得懂?”
好在荷花之前也不算是全做樣子,拿了本有關策論詩文的書,也已經抄了幾頁,她這會兒心裡只盼著能混過去,“我哥今年秋天要參加科考,但是如今的書賣得太貴,他要念書也沒時間,我就過來幫他抄了回去給他看。”荷花裝著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半步,扶著椅子扶手道,“我……我是讀不懂意思,可好歹還算識得字,能寫出來……”
那人又上前看了荷花抄的幾頁紙,有些意外地看著荷花道:“字寫得倒是不錯,還真是小看你了。”
荷花見狀就把東西都收拾起來道:“若、若是沒旁的事,我、我就先回去了,不耽誤官爺辦事。”
“去吧去吧”那人揮揮手不在意地說。
荷花心底如豁大赦,但面上卻還是不敢露出模樣,收拾了東西就快步走出了書房,這會兒齊家都被拘在一起搜查東西,也沒人帶路她便沿著來路往外走,誰知道剛轉出一道月亮門,就被人在身後一把扯住,她回頭看竟是齊錦棠,趕緊把他扯到角落處壓低著聲音道:“你怎麼還不走?官差都進了書房了,你……”
“我不看著你平安出來,我怎麼能走。”齊錦棠見荷花無事,這才舒了口氣道,“你趕緊回家,我自個兒想法子出去。”
荷花一把拉住要往回走的齊錦棠,氣得恨不得跺腳道:“那邊都是官差,你能有什麼法子出去?”
“這兒好歹也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