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事兒,不過是我跟著金巡捕進大牢去看那幾個人的時候,正遇上張老大給弟弟送飯出來,雖說中間隔了這麼多年,張家老2當初還小,模樣如今長得我都沒認出來,可張老大當年已經年歲不小了,如今雖說大了輪廓模樣還在,一眼便認了出來。”荷花嘆氣道,“事後想來才發覺,我前些天去買肉的時候,家裡常去的鋪子賣光了,便去了家沒買過的,其實那就是張家來城裡新開了不久的鋪子,我沒瞧出他家的人,卻是被他家的人認了出來。聽那張老大說,當年他家被趕出齊家村之後,輾轉了許多地方,得了個小妹子又夭折,倒是一股腦都怪到了我頭上,這回得知我家在這兒開鋪子,他們初來乍到不知道建羽哥家裡的勢力,便一頭撞了上來,如今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真是沒想到竟然是張家兄弟。”齊錦棠坐下才搖了搖頭道,“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死不悔改,當初被趕出去都是他們咎由自取,卻不懂得反省還要怪罪旁人,這種人可不能輕饒。”
博榮無奈地搖搖頭,只是安心地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家若是想不開這個結,就總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不過咱也管不著他們如何,只要家裡沒事就好。”
荷花說完了事兒,見鋪子里人漸漸多了起來,起身兒端了涼茶上來,便又去幫著後廚上菜,倒是齊錦棠似乎遊什麼心事,連連抬眼打量荷花的神色,喝茶也喝得心不在焉,手一歪就撒了滿身的茶水。
博榮取笑他道:“今個兒是怎麼了,寫文章寫得手都軟了不成?這明個兒可得告訴先生,好好地誇一誇你。”
“你哪裡知道,定然是下了學出來,見小翠沒在書院門口等他,這會兒心裡空落落地惦記呢”孫建羽也跟著調侃道。
齊錦棠起身兒攔住剛送了菜上桌的荷花道:“荷花先別顧著忙和,帶我去後頭擦洗擦洗。”
荷花雙手把木頭托盤抱在胸前道:“你又不是頭一次來,還真把自己當個客了?沒瞧著店裡正忙嘛”
“我……”齊錦棠急中生智,舉起還纏著的左手道,“你可跟我說的,傷口不能沾水,讓你去幫我打個水總行吧?”
孫建羽在一旁笑罵道:“博榮,你瞧見沒,錦棠可是越發的油口起來,也不知道是在南邊兒學的還是回來之後跟誰學的。”
“我看就是跟你學的,原本很是穩重的都讓你給帶歪了。”博榮喝著茶眼皮都不抬地說。
“嘿,你這可是冤枉我,我多少穩重的一個人……”孫建羽頓時不依不饒地跟博榮抬槓起來。
荷花到後頭端了木盆打了水,放在盆架子上說:“水給你打好了,自個兒洗吧。”
齊錦棠撩起衣襟兒,抓了些皂角粉,雙手就扯著衣襟兒給壓進了水盆裡。
“你這人……”荷花伸手去拉他的手,“剛說了左手傷沒好別沾水……”卻被齊錦棠反手握住扯進水裡。
水盆裡都是滑膩膩的皂角粉,被兩個人的手撲騰起了一層泡沫,齊錦棠卻握得緊緊地,盯著盆子道:“還記得小時候在你家院子裡,咱倆蹲在盆邊上,也是給我洗衣襟……你放心,我不會納小翠的。”
齊錦棠的話說得沒頭沒腦,荷花也同樣沒頭沒腦地接了句道:“又不像小時候那麼細嫩,還握著做啥……”
齊錦棠又抓了把皂角粉,徹底把水攪得全是沫子,忽地一笑,“這不是挺滑的。”
荷花紅著臉,用力抽回了手道:“這哪裡還是洗衣裳,比沒洗還糟糕了,弄了這麼一大盆的沫子,真是浪費皂角粉。趕緊把外頭這件脫下來,我先尋個半褡給你穿著,這得整個兒洗了,不然這淺色的衣裳幹了就都是荷烙。我去打清水給你洗手,自個兒傷著都不知道當心。”
齊錦棠洗了手由著荷花又重新包了傷口,這才拿著半褡進裡間去換衣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