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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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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醫一哆嗦,明顯聽出了大帝的言外之意,若她枯,他便死。

“老臣……遵旨。”老太醫忙不迭應道。

確定百里婧並無大礙,不過房事過頻身子虛弱加之他下手太重,才昏厥未醒。

那串斷了的珊瑚珠串被宮人拾起,裝在了琉璃杯中,碎了的蹩腳荷包卻成了粉末,再拼不回來。君執拾起一塊碎末,久立在龍榻前未動。

方才氣頭上說的話他仍記得,東興內亂,他有心摻和一腳,置韓曄於死地,因韓曄讓他如鯁在喉。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誰人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無論是突厥之禍還是大秦革新,他曾做的哪一樣選擇饒過他人?帝王之道中,摻雜腥風血雨,絕無兒女私情。

“陛下,娘娘醒了。”宮女低眉順眼地立在龍榻,小聲地稟報道。同為女人,誰都希望能得大帝寵幸,可瞧見皇后娘娘的悽慘模樣,她們多少心有餘悸,大帝不喜女人,並非傳言罷?哪怕再溫柔相待,一個女人成了那副病弱光景,又與死有甚分別?

君執正望著窗外皚皚白雪,聽罷,折回龍榻旁,坐在床沿上看著百里婧,等她發作。

初初回長安,她挑毛病、發脾氣,嫌棄飯菜不可口,嫌棄雲被的刺繡非江南的樣式,嫌棄枕頭高了或低了,他都讓人一一換過。好歹一同生活了數月,君執又工於心計,她愛著什麼,他作為“墨問”時,都已一一摸得透徹,要做到合她心意並不難。

可這會兒,百里婧雖醒了,卻完全不再抱怨,不再發脾氣。宮人端了藥來,他喂她,她便喝,餵飯,她便吃,不喂,她也從不喊餓。給她上藥,她乖乖不動,未加攔阻,全然聽憑他們擺弄。

夜裡蜷縮成一團,不知是疼是冷,他抱著暖,哄著問,她也不抗拒,卻也不說疼。那毒癮發作時,涕泗橫流,狂性大發,她實在忍得渾身哆嗦冷汗,唇差點咬破,他察覺,便握了她的手,疊起身子,放輕柔了給她,以情事緩解她的毒癮。吻,她受著,痛,她受著,歡愉變成兩個人的啞劇,只是這回啞的是她。

雲端時,她沒了理智,偶然衝口喚他“墨問”,他應聲,與從前一般無二,她又沉默下去,決計不肯給他回應。仍舊是夫妻二人,只不過從東興左相府的西廂到了大秦皇宮清心殿,連身子也未曾換過,君執卻失去了“墨問”的所有,除了苦澀的夫妻之道。

幾日間,薄延將朝堂的政論稟報,絕大多數朝臣主張參戰,讓他早做定論。卻不想君執問道:“去歲太廟祭典何人主持?”

薄延愣了一瞬,方才弄清大帝的意思,答道:“陛下慣常疏於祭典,太后及一眾年事已高的閣老倒是不敢怠慢,故而陛下離宮時,由二王爺代行祭禮。”

薄延慣常察言觀色,見大帝有此一問,他便順勢問道:“陛下三年未歸長安,論理,當去太廟祭祖才是。”

“嗯。”大帝應聲,眉目間卻少了往昔的銳利威嚴。薄延暗暗嘆息,天威不可犯,一個女人卻以羸弱之身,將曠世暴君逼成這般模樣。也許,還遠遠不夠……

轉眼辭舊迎新,長安的大雪封城已過去,歸朝的大帝按照祖制當去太廟祭祖。可朝臣何人不知,大帝往年並不念著祖宗禮法,傳言他以弒父之名登基,若果真心有祖制,他當做不出弒父奪位的暴行。此番自行宮休養歸來,大帝的確改變良多。

君氏祖宗牌位前,一眾臣子早已跪倒,禮官偷眼去瞧大帝,見這位世人眼中的冷血暴君虔誠跪下,眼神中褪去凌冽,唯有誠心。幾位閣老暗暗點頭,頗感欣慰,薄閣老嘆息著對一旁的薄延道:“陛下此番回京,倒是念起了百姓疾苦,來太廟祭祖,願先帝、高祖皇帝能庇佑我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