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肯瑟看了棋盤一眼,微微點頭,“你又贏了。”
好吧。現在是七盤連勝,但自己並沒有多少成就感,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意味慢慢蔓延上來,或許自己不應該和一個臭棋簍子比賽下棋。這隻能讓人感嘆無敵的寂寞,但家裡已經沒人願意陪自己擺弄這些棋子了,哪怕是水銀燈也一樣。
主要是大家都認為五子棋實在是個挺幼稚的遊戲。
說起水銀燈來,那小丫頭去哪了?
我扔下棋子環視四周,視野中沒有發現那個哥特小丫頭的身影。而她的妹妹們正在和小泡泡搶電視。往常這個時候,水銀燈早下來參與到一幫小丫頭的打打鬧鬧中去了。
我起身去找那個小人偶,結果一樓沒找到,二樓也沒人。正在自己準備問問有沒有別人看到水銀燈去哪了的時候,一片黑色的羽毛突然從二樓走廊盡頭的窗戶外面飄飄揚揚地落下來。從窗戶探頭往上一看,果然看到上面的護欄外有一雙穿著公主鞋正在晃來晃去的小腳丫。
這座大房子其實分三層。一層算是一家人活動、進餐的地方還有客房,二樓則是各人的房間,三樓卻沒怎麼用過,一直以來被當成堆放雜物的地方,淺淺總是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伴生產物就是她會從很多同樣奇奇怪怪的地方弄來一大堆意義不明的蒐集品,包括章魚星人換下來的觸鬚和龔古柯人用沙子和泥土烤出來的石球面包之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被她玩膩之後就隨手堆放在三樓,安薇娜平均每個星期都要上去清理一遍,而除了小幽靈女僕和淺淺自己之外,家裡的其他人是很少去三樓的。
我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可疑物品中穿行過去,除了幾根承重的立柱之外,三樓並沒有隔牆,這裡看著就跟個倉庫一樣,如此詭異的房屋結構也只有我們能改造出來了,而小小的薔薇少女就坐在倉庫盡頭的一個探出牆壁的小陽臺上,露天的陽臺,延伸出地面不到一米,邊緣只有一圈半人高的金屬護欄,那個92。3的哥特少女坐在護欄上,抱著旁邊的金屬柱子望向遠方,小腿在空中晃來晃去,不斷往樓下草地上踢鐵渣子——好吧,看來當時改造房屋的時候忘了這個不起眼的地方,這裡的護欄還是鐵的,都生鏽了。
我從後面走近,突然按住小人偶的腦袋:“在這兒幹嘛呢,你不是不喜歡倉庫嗎。”
原本我是想嚇她一跳,結果自己顯然低估了水銀燈對外界的警覺以及對自己氣息的熟悉,水銀燈壓根就沒驚著,只是懶洋洋地晃晃腦袋:“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好多廢棄的東西被堆放在一起,糟透了。”
“心情不好?”我試圖把小傢伙抱到肩膀上,結果後者固執地扭扭身子躲開了自己的胳膊:“沒什麼不好的,就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
我看看身後那被淺淺蒐集的各世界破爛點綴如同城南垃圾站一樣的倉庫,造型猙獰奇詭的異世界廢品堆在一塊,有不少還帶著被淺淺興之所至塗鴉改造過的痕跡,我覺得在這種地方能安之若素的除了詩人就只剩藝術家了。老實說這種環境可絕對不是放鬆心情的好地方,尤其是對水銀燈而言:她不怕黑不怕髒,死人都不怕,卻惟獨對垃圾場異常討厭,當然也包括各種廢品回收站,這跟她出生時候的環境有關,目測今後都很難改變。但就是這種情況下,她還要一個人貓在三樓的倉庫裡,她說自己心情不錯誰信啊。
“怎麼不去跟妹妹們一塊玩了?前兩天你不還挺興高采烈的麼,”我再一次把水銀燈從欄杆上抱下來。這次對方倒是沒有掙扎,我順手拍打掉了這丫頭屁股上沾染的鐵鏽:這孩子,到處亂跑也不嫌髒,難不成也要進化成熊孩子。“小泡泡可高興壞了,終於有個能叫她姐姐的人了,你難道沒感覺一樣高興麼?”
小人偶立刻張大眼鏡看著這邊,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彆扭地扭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