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一開始沒回答, 看著傷心得一塌糊塗的小鬼王消失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好像有一點懷念, 又好像有一點不好意思, 隔了一會, 他才輕輕地說:“我對神農氏,其實是很敬重的, 他比你、比女媧都更像是一個真正的神明。”
“等等等等。”趙雲瀾抬手止住了沈巍的話音, 皺著眉仔細想了一會,“要我說這都怪你, 有事不好好地跟我說明白了, 騙我都騙得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我現在覺得頭都大了。”
沈巍閉上嘴,他覺得自己始終在等趙雲瀾一句“再也不想見到你”的判決,可是總也等不到,於是就好像抓著一根細草被吊在了懸崖上,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趙雲瀾一眼瞥見, 忽然說:“沈巍, 其實人生最大的痛苦,你知道是什麼嗎?”
沈巍扭過頭看著他。
“就是娶了個又彆扭又混賬的老婆,腦子裡想法太多, 三腳踹不出一個……咳,一句話來,遲早你要被他層出不窮的想法弄得找不著北。”
沈巍:“……”
趙雲瀾:“沒錯我說的就是你, 我現在就非常找不著北。”
沈巍似乎聽到了一點暗示,然而他不敢確定, 目光猛地射向他的眼睛,一瞬間竟是懾人的亮:“所以呢?”
趙雲瀾早讓沈巍給訓練出了條件反射,只要他有一點黯然難過,就會費盡心機地上去哄,但是一旦沈巍稍微表現出一點讓他適應不良的強勢和咄咄逼人時,趙雲瀾就又忍不住賤得難受地想逗逗他,撩閒調戲一下。
於是趙雲瀾伸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擺出一副大尾巴狼專用的深沉表情:“所以什麼?咱倆的事怎麼說,得建立在你坦白從寬的基礎上,沈巍同志,所有想在人民群眾面前耍花招的,最後都會被淹沒在群眾反抗的浪潮裡,你懂不懂?”
沈巍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麼——他大概已經喪失了小時候那種用語言直白地表達的那種能力。
趙雲瀾就說:“先等我理出個先後順序來:之前那些咱們就不扯了,從女媧大美人在甩蔥歌裡造人開始——崑崙,目前疑似是本人,目測當時剛脫了開襠褲,作為一個心智不全、缺弦的小二百五,在旁邊烏鴉嘴一樣地說造人的泥土裡有東西。女媧於是發現人從泥土中帶來了三尸,也就是貪嗔痴——女媧從那時就預見了人族的貪嗔痴三念,最後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神魔大戰嗎?嗯,這說明了……”
趙雲瀾頓了頓:“那大美妞兒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沈巍不大習慣他這個不嚴肅的表述方式,沉默了一會,卻覺得他說得也沒錯,於是艱難地點了頭:“是。”
“後來女媧叫來伏羲,兩人聯手建造了伏羲大封,鎮壓住了地火,也就有了大不敬之地。”趙雲瀾說,而後他話音一轉,問沈巍,“哦,對了,其實我還想問,傳說那兩位還是兩口子,真的假的?”
沈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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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八卦原來也有真的。然後相安無事了沒幾年,第一次神魔大戰果然發生……換種更膾炙人口的說法,就是黃帝戰蚩尤,他們打著打著,蚩尤覺得對方點子硬火力強,頂不住了,於是元神出竅,到崑崙山找崑崙君,求山聖,也就是我,罩著他的小弟——巫族和妖族。崑崙君是個脖子上掛大餅都懶得自己翻個的人,當然不願意管這些淡事,可惜架不住大神三跪九叩,活像拜天地一樣地一路磕頭磕上來,加上他還養了一隻饞得要死的蠢貓,無意中舔了蚩尤血,崑崙君必須出面還這個人情,於是答應下來——話說那貓是大慶吧?媽蛋,我早就知道那死胖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坑爹貨!”
沈巍扭過頭去,不想去看這個被貓坑了的“爹”。
“崑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