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茶給卡蘿。卡蘿慌慌張張，不能鎮靜。她開始啜茶吃餅乾，慢慢恢復了平靜。

&ldo;這樣也很快樂吧。&rdo;莎拉微笑說。

卡蘿看來有點驚訝。

&ldo;是的。&rdo;她懷疑地說，&ldo;也許是的。&rdo;

&ldo;就像我們在學校舉行的午夜宴會。&rdo;莎拉說，&ldo;你沒上學吧？&rdo;

卡蘿搖首：

&ldo;是的，不曾離開過家。我們有家庭教師，不同的家庭教師。&rdo;

&ldo;你根本沒出去過？&rdo;

&ldo;是的，一直都住在同一幢房子裡。這次到國外旅行，是有生以來第一次。&rdo;

莎拉若無其事地說：

&ldo;那一定是很大的冒險？&rdo;

&ldo;是的，簡直像夢一樣。&rdo;

&ldo;你的繼母，白英敦太太為什麼想到外國旅行？&rdo;

一談到白英敦太太，卡蘿就顯得畏怯。莎拉說得很快：

&ldo;我想當醫生，剛得醫學士學位。因此，你的母親‐‐不如說是繼母‐‐是個病例，很引起我的興趣，她顯然是個病人。&rdo;

卡蘿瞠目以視，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莎拉故意這樣說。

她知道，白英敦太太在家裡已是一個具有魔力的可怕偶像。

破壞這偶像，是莎拉的計劃。

她說：&ldo;其實有一種疾病是發自不正常的權力欲。染上這個病，就變得極其獨裁，任何事都要按照自己意思去做，所以是一種很難應付的疾病。&rdo;

卡蘿放下杯子。

&ldo;呵。&rdo;她喊道。&ldo;能跟你談談，真高興。其實，我和雷都越來越覺得奇怪，做事都戒慎戒慎。&rdo;

&ldo;跟外面的人談話，是件很好的事。&rdo;莎拉說。&ldo;只待在家裡，容易緊張。&rdo;

隨後她又若無其事地問道：

&ldo;你要是不快樂，難道不曾想到要離開家嗎？&rdo;

卡蘿嚇得張大雙眸。

&ldo;呵，不。我們怎麼能夠？我的意思是說，媽媽不會答應。&rdo;

&ldo;可是，她阻止不了你啊。&rdo;莎拉溫和地說。&ldo;你已經長大了。&rdo;

&ldo;我二十三歲。&rdo;

&ldo;真的！&rdo;

&ldo;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到哪裡去，做什麼好呢？&rdo;

她有點不知所措。

&ldo;我們根本沒有錢。&rdo;她說。

&ldo;沒有可投奔的朋友？&rdo;

&ldo;朋友？&rdo;卡蘿搖搖頭。&ldo;沒有，我們誰也不認識。&rdo;

&ldo;你們沒有一個想離開家嗎？&rdo;

&ldo;是的。這是不可能的。&rdo;

莎拉改變話題。她覺得這女孩好可憐。

&ldo;你喜歡繼母？&rdo;

卡蘿緩緩搖首，以低沉畏懼的聲音說：

&ldo;我恨她。雷也一樣。我們‐‐我們希望她早死。&rdo;

莎拉又改變話題。

&ldo;告訴我你哥哥的事。&rdo;

&ldo;雷諾克斯嗎？我不知道雷諾克斯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現在幾乎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