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輕笑道:“二堂兄為人和善,對我倒是不錯,我們家餘下的男兒便都是四房子孫,一個被寵成了混世魔王,一個奸猾的賽過泥鰍,都不是性子沉穩的主兒,廉國府一旦交到這種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時至今日,我倒是能明白幾分祖父的心意。大堂兄或許是最合適的人。”
外面嘈雜聲響起,凝萱微微皺眉,趙煦忙高聲問何事發生。松子小腳挪著步子走了進來,“將軍的幾個屬官派人來問,宿元衛何時出發。碧潭姐姐已經出去招呼了,叫我進來給將軍回話。”
趙煦無奈的看了看凝萱:“我這就去了,你自己多保重,萬事先和元輝商量,他主意最多,便是不能也好送信給我去。”趙煦輕咳一聲,松子一陣沉默後,恍然忙退了出去。
趙煦聽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父親來信問到一個人,不知魏家是不是走了他的關係。”
“誰?”
“一位叫寧公公的小宦官,後宮新冒出來的貴人。”趙煦見凝萱臉色不自然,“你果然認識?”
凝萱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怪異,“其實不止我認識,連你也認得。”
寧?自己認識?
趙煦不禁好奇,他和凝萱相識以來,送信送物用的都是自己的心腹,王府裡的老人,並沒有一個姓寧的更別說是個太監了趙煦疑惑的看著凝萱,電光火石之間,他臉色驟變:“妙寧”
趙煦忙壓低聲調:“你果然送了他去宮中?”
怪不得這個寧公公能得聖寵,父親信上說,關於這個寧公公的訊息不多,大家只知道是數月前聖上偶然作樂,這個小寧子唱了一出鳳求凰,驚豔當場。既然想通了這一點,趙煦也就不奇怪了。皇帝年輕的時候便喜愛男寵,只是為防先帝知曉並沒有聲揚,如今大統穩固,德宗也懶得去掩飾,身邊不乏美貌男子做小吏。
趙煦見過妙寧,男生女相,正是皇帝喜好的那一型別,得寵甚至迅速上位也是常理中的事兒。不過……他是不是小瞧了凝萱?
凝萱見那眼神越加的怪異,嗔道:“我不過資助了點銀子給寧公公,其實陌生的很。”不知為什麼,有些事兒凝萱下意識覺得需要隱瞞,其實成為縣主這數年,每次進宮,凝萱都會帶上一筆銀子給妙寧,妙寧不說,但心裡清楚,他上位,大家互惠互利,凝萱早晚有一天會用到這個人。所以從來不存在什麼恩惠或是感激,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辦事向來悄無聲息。
趙煦已經起了身,覷著沒人發現,握住凝萱冰冷的小手:“我昨日和顧大*奶已說,趁著在眉州的日子你好生調養,旁的事情你不要上心,萬一……海公公來人挑釁,你千萬別理會,我自然有法子給你報仇”
這才是趙煦最擔心的,凝萱主意大,且膽量過人,沒有自己在一旁看著,他只怕會出亂子。
凝萱假意瞪了趙煦一眼,又道:“你到門口等我,我有件東西,去去就回。”一溜小跑從暖閣進了正房。趙煦看著那一翹一翹的小辮子,不禁淡笑。
不多時,就見凝萱夾著個布包,裡面鼓鼓囊囊不知什麼東西。
“這幾日我在車上做了一副護膝,毛雖然舊了,但質地很好,你整日上馬下馬,膝蓋最禁不得傷,用它能抵大用處。”
軍中為保護兩腿也想過許多法子,常見的就是綁腿,把粗白棉布撕成一條一條,緊緊實實纏繞在小腿上。而護膝在這個時候還是個稀罕玩意兒,北疆人喜歡穿打大毛的冬衣,銷了皮子做衣衫,但也那僅限於富貴人家和獵戶,貧寒人家連塊巴掌大的兔子皮也捨不得胡亂用掉,要到集市上換米麵的。所以還沒聽所過誰家捨得用這麼好的皮子做護膝趙煦迫不及待的開啟包袱,黝黑髮亮的皮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物。
趙煦隱約覺得眼熟:“這是不是那年我叫人送去的黑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