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丫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的絕望，垂下眼瞼。一隻手抱住雙膝，另一隻手拾起一塊石頭，在地上寫“是我自己不小心擦傷的。”

我沒有再問，啞丫好善良！那傷痕一看就知道是藤條打的，怎麼會是擦傷！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心裡盤算著，如何能幫到啞丫，不讓豔妃再欺負她！去找豔妃吵架嗎？她現在有了小孩，大家都讓著她，我去了也是於事無補。再說我又有什麼理由去？啞丫是她的婢女。找越哥哥幫忙！對！越哥哥一定能幫得上忙。蟲

“走！我們去找越哥哥！叫他幫忙把你從豔妃手裡救出來！”我拉著啞丫起身。

啞丫有一瞬怔住，回過神急急擺手，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般，說什麼也不挪一步。

這我就奇怪了！豔妃那般虐待她，她竟然捨不得離開她？

啞丫比劃一陣，我也看不懂，她拿起石頭在地上寫下。姑娘！謝謝你的好意，娘娘是啞丫的主子。是啞丫笨手笨腳做不好事！娘娘才會生氣打啞丫，啞丫不怪娘娘，也不想離開娘娘。

我皺著眉頭，在不明亮的月下辨別這些模糊的字，有幾個字不認識，但大概是看懂了！啞丫是不想走！

“我是在幫你誒！你跟著她早晚會被她打死的！”我撅著嘴，真搞不懂啞丫是怎麼想的。

這時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啞丫忙拉著我蹲在角落裡。

“幹嘛？我們又沒做賊！”我欲起身，啞丫做了噓的動作。

無奈，我順著啞丫的視線看向去。

一身白色輕紗單衣的清雪提著籃子在一隱蔽處，四下巡視一番。從籃子裡拿出兩根白色蠟燭，香爐。她點燃白色蠟燭，用蠟燭上的火點燃三支香，用手上的風將香火熄滅，扣了三個頭，將香插在香爐內。斟了杯酒，緩緩灑在地上。

清雪雙手合十，明亮的雙眸緩緩落下兩行清淚，輕輕閉上眼睛，悠悠低語。

“莫言！在醉香樓若不是你救我，清雪早被惡霸玷汙。你的恩情清雪尚不得報，你怎麼就走了？！”清雪嬌軀微顫，低低啜泣。

“莫言！你近日多次託夢於我，說你死得冤枉！可清雪一屆女流不能為你報仇！能做的，就是為你多焚些香火，王爺不允大家提及你的事！現在我又出不去客棧，原諒我只能先偷偷祭拜你！改日一定到你墳前祭拜。”

“莫言！你是為救小禍水而死，好人有好報！來生定會投個好人家，一生大富大貴，平平安安！原諒小禍水沒去你墳前祭拜！聽說她是失憶了！故此才沒去你墳前看你！你安息！”

………

我心下卒然一緊，隨即輕笑“清雪在說什麼？她怎麼說莫言死了？是不是我聽錯了？”

啞丫面色略顯慌張，遲疑一瞬，點了點頭接著又搖頭。

“啞丫！你在說什麼？我有沒有聽錯？她是不是在說莫言？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其實我聽得很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莫言怎麼會死？明明前些日子他帶著我回京城，還把我送到別院，在那裡照顧我來著！這才幾天的事啊，怎麼會死呢！

啞丫猶豫的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寫下，王爺不讓我們在你面前提起莫言！姑娘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王爺會打死我的！聽娘娘說莫言是死了！是為了救你而死！

我在黑暗下努力辨別那些字，當我整句讀下來。癱坐在地，我搖著頭，怎麼可能！莫言怎麼會死？還是救我而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莫言是什麼時候死的？為什麼我不記得？真如清雪說的那般我失憶了？莫言！莫言！……

不知不覺間我的額頭已佈滿細汗，彷彿有股力量在不斷的擠壓著我的頭，讓我呼吸急促。

我的頭越來越沉，越來越痛。我抱住頭，努力回想。我與莫言的最後一面是在，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