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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慈岸疾惶�!�

“那大哥和三弟呢?”明蘭輕問。

“大哥身子弱,不用說了,三弟是叫外院的護衛教的。”

明蘭覺得不能昧著良心,便低聲道:“公爹是為了你好,嗯……太夫人對你好嗎?”其實顧廷燁心裡明白的很,只是過不去心裡那個坎兒。

“極好。”顧廷燁十分迅速的回答,嘴角彎出一抹諷刺,“每回我和三弟爭東西,她一定向著我,我要多少花銷銀子,她從無二話,我院子裡的丫鬟不但最多,也是最標緻的,我做錯了事,她定是頭一個出來袒護我的。侯府上下俱誇她溫厚慈和,待人寬仁。”

明蘭暗自切了一聲:老招數啦!沒新意。

顧廷燁嘲諷的輕笑了下:“這也不是什麼新鮮的,大多人都想的到,我漸大了後就覺察出不對來,不過那時老爺子已不肯信我了,父子說不上幾句就要吵。再後來,常嬤嬤來尋我,說了我生母之事……”他忽然氣息一陣急促,面上隱隱露出憤恨之色,“那時我才真恨起來!那麼多年了,老爺子明明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由得那起子刁奴在背後笑話我生母出身低微!由得四叔五叔每每斥罵我時,總拿我母家說事!”

“……你氣憤也是有緣由的。”明蘭嘆息道。

話一出口,後面說起來就容易了,顧廷燁自嘲道:“我在外頭胡鬧,老爺子知道後來訓斥,我就對他冷笑,還說‘沒我娘那筆銀子,你這爵位還不定保不保的住呢,這全府都是靠著我娘才能風光至今,擺什麼臭架子’。老爺子氣倒了了,全家人都罵我不孝;不過,我氣老爺子也不止這一回就是了。”

明蘭揉著他粗硬濃密的頭髮,一言不發。

“我連他最後一面也沒見著。”顧廷燁靜靜陳述著,他把頭靠在明蘭的胸口,溫暖柔軟的感覺,“三日三夜我不敢闔眼,累死了六匹駿馬,還是沒趕上。”

他的語氣很淡,明蘭卻覺得一陣隱隱傷痛。

人類的情感可能是這個世上最麻煩的東西,因其無邏輯性,是以再精密的儀器都很難測算,顧老侯爺也許並不愛白氏,但他對這個次子卻是有歉疚的,可是前有大秦氏的情分,後有家族的體面名聲,他無法做任何明面上的補償。

明蘭不是心理專業的,也不知說什麼好,只能柔聲開解道:“公爹過世這些年了,我也沒機會給他敬碗茶,你不如說些他的事與我聽聽。”

顧廷燁目光茫然了一下,過了半響,才道:“……鵝毛大雪的清晨,我大概七八歲吧,凍的直哆嗦,真想回被窩去暖著,可老爺子還不依不饒的,我揮著白蠟槍桿,心裡直罵娘。雪很大,簌簌落下來,積在老爺子頭上,眉毛上,肩膀上,他半個身子都白了,還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的招式。他說,你和你兄弟們不一樣,你得靠自己。”

昏黃燭火下,他俊挺的面龐泛起一種奇特的悵然。

明蘭還是隻能嘆氣,兩人坐了一會兒,明蘭覺得有些犯困,正考慮是否讓他一個人靜靜時,顧廷燁忽然輕輕笑起來,一室寂靜中,這笑聲頗有些滲人。

他臉上現出一種狠厲的神情,輕笑變成了冷笑:“哼哼,憑什麼?!”

他轉頭朝著明蘭,口氣盡是譏峭冷峻:“憑什麼我就得刀頭舔血去掙日子!他們就比我金貴,就可以舒舒服服窩在爵位上等祖蔭?滿門顧家人,都是靠著白家的銀子才能體面至今,憑什麼我反得夾著尾巴做人?如喪家犬般流落在外!”

顧廷燁猛的站起來,濃密凌亂的黑髮披散在雪青的綾緞袍服上,映出一種觸目驚心的慘淡光澤,英挺的面容隱沒在燭火的陰影中,筆直的立在當中,渾身充滿了一種切齒憎恨的危險氣息,直如一頭要噬人的兇獸。

他不住冷笑,聲如金鐵,厲聲道:“冤有頭,債有主!若我如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