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僻暗的屋角左轉右折,到了吸血鬼所住的獨院助近,大漢不走了,用手向那兒一指。
文昌將大漢一掌拍昏,解他的腰帶捆上手腳,再用頭巾將他的口眼蒙上,塞在暗處,蛇行鷺伏一步步向屋角接近。
夜行人接近房屋,絕大多數的人是由後面或兩姻接近。或者上屋從樓上入侵。在武林人物來說,四周的警戒以大門一方最為脆弱與大意,於平凡小民的住處正好相反,前者注意後面和兩側,後或卻重視大門。
文昌直接由大門欺近,他已看出這是一棟獨院,兩側的廂房不多,有兩個健僕在屋後的兩角持刀警衛。以他猜測估計,吸血鬼的三位護院,在近來風聲鶴唳中,決不會在房內倒頭睡大頭覺,至少亦有一名在外巡夜以防萬一。這位巡夜的老兄,可能便隱伏在後院附近,所以他必須由大門方向接近。
果然不錯,大門方向不見人影,真討厭,卻有兩個巨型大黑狗,用鐵練鎖在鏢柱旁邊。
但看門狗難不倒江湖人,吃黑夜飯的江湖好漢,身上必定帶有老虎身上的玩意兒。半乾的虎皮,虎骨,虎鞭,或者盛虎簧的,凡是老虎身上的東西,都是制狗的妙品,江湖中還有人專制狗吠賣給需要的人,別說是用虎身上的東西所煉製,只消丟出一頗小丸在附近,所有的狗便會在一剎中軟倒,比用虎骨虎簧更靈光,因為虎骨虎簧,遇有嚴格訓練的獵犬,會低吠一聲或者逃走,便可驚動狗的主人。
文昌在非我人妖的秘窯逗留時,已得到這種制狗藥。恰好接近處是上風,他掏出一頰藥丸,老遠便全力擲出,兩條狗不再走動,片刻便爬倒在地。
他掩至門廊下,門兩側有木窗,掏出幻電小劍,輕輕劃開窗格進入廳內。廳中一燈如豆,十分方便。
到後面天井,真妙,一個黑影站在左面院牆頭上,背上緊了軍刀,刀穗在肩上飄揚,向四面不住打量,然後輕似羽毛落下天井,從容不迫泰然舉步,向後廳門走,跨上了臺階。
文昌心中暗喜,看這人的輕功造詣,和狹長便於在水中使用的分水刀,便猜出這傢伙是神刀破浪高江,夜行人最怕四周不見人,雖則兇險,發現有人之後,反而心中大定,有著落了。
神刀破很毫無警覺地跨上臺階,伸手去推後庭門,裡面的景況他熟悉,卻不知門後有人。
文昌覷個真切,“撲”一聲掌出劈向對方左耳門,右手一抄,夾住了神刀破浪的脖子,拖至大廳塞在屏風腳下,然後放心大膽行事,直奔後院內庭。
內庭門沉重而閉得死緊,他仍用幻電小劍從內縫中劃斷門閂進入,疾赴後面上房。
驀地,他聽到一問暗房之後有嘶啞的叫聲傳出,“我的錢……袋,我的……”
“官人,醒醒,醒醒。”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天!怎……我怎麼了?”先前叫的人虛脫地問。
“沒什麼,官人剛在夢魘中。”
“哦!多可怕,那人又來搶我的錢袋……”
“官人,破財滅災,不必再去想了,再想你可能要發瘋哩。”
“天哪!我怎能不想?那四顆珍珠我花了四百兩黃金,從秦王府中的趙中官手中買……咦……!那是……是。”
房門忽然而開,文昌身影飄入,順手掩上門,一閃即到了床前站住了。
房中銀燈高掛,大概吸血鬼封三爺怕黑,燈臺和立櫃之間,順放著八隻堅固的朱漆大木箱。
床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擠衾高臥,男的正是吸血鬼封三爺,看到了文昌,驚得臉色死灰,語不成聲。
文昌已不由他往下說,倏然用幻電劍直抵住他的咽喉,嘿嘿冷笑低聲道:“不許叫,不然宰了你。”
那女人也用不著管了,她張大著嘴,眼睛要突出眶外,想叫又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