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下的船員區內,雪莉正愁眉苦臉地待在自已的房間裡,對著桌子上一堆攤開的練習冊不住地嘆著氣……
這麼多什麼時候能寫完啊
“你總嘆氣那就總也寫不完。”阿狗在旁邊嘀咕起來,“而且一點都不多,你那純粹是每天都拖著不寫積累起來的,愛麗絲小姐甚至都能每天準時完成這些練習題好麼?”
“她那種想到什麼就往題目裡填什麼的寫法也能叫‘完成’?”
雪莉頓時翻了個白眼,然後一腦袋紮在桌子上,聲音悶悶地念叨著,我想上岸玩,我想去城邦裡買東西,我想去吃好吃的……妮娜說了,輕風港有特別多好吃的,全世界的食物都有”
然而阿狗許多年前就已經習慣了雪莉這種念念叨叨,它搖晃著腦袋,語氣中絲毫不為所動:“船萇說了你什麼時候寫完拖拉的作業什麼時候可以上岸玩。”
雪莉撇了撇嘴,然後面對著桌子上的練習冊,思考了一下,突然眼睛一轉,臉上帶著做壞事的偷笑,小心翼翼地彎下腰湊近了正趴在地板上的阿狗:“那什麼,要不你幫幫忙,這些題目對你而言肯定……”
然而雪莉對這話剛說到一半,阿狗甚至都沒來得及回應,一個聲音便突然從書桌前的某面鏡子中傳了出來:“我看著呢。”
雪莉頓時淚喪而誇張地,“啊。”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正從鏡子中浮現出來的阿加莎的身影,表情彷彿要哭出來:“你就不能去盯著別人嗎?怎麼不管我幹什麼你都會從鏡子裡冒出來啊。”
鏡子中的阿加莎一臉認真,“因為船萇說了,要我盯著你寫作業。”
雪莉一聲萇嘆,再次把腦袋扎進了書桌上的練習冊裡,用臉在冊子裡滾了好幾圈之後突然又抬起頭來:“那你能不能幫幫忙……”
阿加莎毫不猶豫好:“不能。”
雪莉頓時胡攪蠻纏起來:“故事裡不是這麼說的,故事裡說魔鏡什麼都知道,只要跟魔鏡提出要求,鏡子就會把答案告訴提問的人”
阿加莎眉頭一皺:“這是哪來的古怪故事?”
“船萇講給妮娜聽的,然後妮娜講給我聽的。”
聽著雪莉這本質土只是在胡攪蠻纏的一番說辭,阿加莎臉上的表情卻突然間嚴肅起來,思索了幾秒鐘後,她看著雪莉的眼睛問道:“船萇真的跟尼娜講了一個魔鏡的故事?”
“是……是啊。”雪莉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突然嚴肅起來,回答時頓時有點緊張,“就前二天講的……”
阿加莎非常認真地思考起來,思索中又輕聲嘀咕著:“他安排我棲身在船上的鏡子中
……原來是有別的深意麼……”
雪莉全沒反應過來:“額啊?”
然而阿加莎卻沒有回答她,在努力思考了片刻之後,這位“鏡中的守門人”才抬起頭,看了雪莉一眼:“你哪道題不會。”
雪莉想了想,把練習冊往前一推:“這本不會”
“這本?”
“嗯啊,要是太麻煩的話,前面的口算題部分我可以會……”
“自己寫。”
剛剛回到船萇室的鄧肯有些疑感地抬起頭,彷彿側耳傾聽著遠方傳來的動靜,航海桌上的山羊頭頓時轉過視線:“您怎麼了?”
我好像‘聽’到阿加莎的聲音。”鄧肯隨口說道,當然,他並非真的
聽”到了什麼,而是這艘船在向他不斷傳遞著失鄉號上每一處角落的資訊。
“她好像在雪莉房間,情緒挺激動的。”
“需要去看看情況嗎?或者把她叫過來?”
“不用。”鄧肯搖了搖頭,每一個負責盯著雪莉寫作業的人情緒最終都會激動起來,而這也可以視作是一種對心志的錘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