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靈體火焰環繞的骨鴿在甲板上空盤旋了兩圈,火焰中浮現出來自普蘭德城邦的貨物,愛麗絲有點呆滯地看著最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東西,半晌才抬頭看向船長。
說真的,鄧肯這一瞬間幾乎以為這個人偶就要哭著跑掉了一—這是他預想的愛麗絲諸多反應中最有可能的一種,結果他跟這個憨憨人偶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後者才終於楞楞地點了點頭:「謝謝噢!」
鄧肯:「……?」
「您真的給我買了新頭髮哎!」下一秒,愛麗絲臉上便喜笑顏開,儼然是收到了最心動的禮物的表情,「我還以為您上次就是說著玩呢!山羊頭先生都說了,人偶用的假髮是一種很貴的東西……」
鄧肯:「……」
他期待了許久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迫害行動從一開始就遭遇了巨大失敗一—被迫害的傢伙高興的一比,甚至滿心感激之情。
鄧肯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樂子人失去了自己的樂子。
「船長?船長您怎麼又在發呆啊?」愛麗絲的聲音突然傳來,把鄧肯從走神中喚醒,這人偶捧著假髮踮著腳,臉幾乎湊到了鄧肯鼻子尖,「您今天發呆好多次了……
鄧肯眨眨眼,臉往後撤了一點,一臉古怪地看著這個詛咒人偶:「我沒想到你心這麼寬——上次跟你說假髮的事情你不還挺沮喪的麼,我還以為這次收到禮物你怎麼著也得在心裡鬥爭鬥爭……」
「我是對脫髮沮喪啊,我為什麼要對換新頭髮沮喪?」愛麗絲眨巴著眼睛,彷彿覺得鄧肯的三觀有問題一般解釋道,「我是個人偶啊!」
鄧肯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愛麗絲這貨平常在船上過於活蹦亂跳,除了頸椎骨骼驚奇之外哪哪看著都跟個普通人類一樣,他跟這傢伙相處久了便不自覺把她當個人類看待一結果竟忽略了這人偶的三觀特殊性。
作為一個人偶,她哪裡會在意戴假髮的事兒!人類會在意自己換雙新鞋麼?
「算了,就當我想多了吧,」鄧肯捂著臉擺擺手,作為無垠海上最大的天災,他再次感受到了在愛麗絲面前繃不住的心情,「總之……你喜歡就行。」
「喜歡啊!」愛麗絲高興地捧著假髮,然後就伸著脖子越過鄧肯肩頭繼續看著甲板上的東西,「這剩下的……」
「這個也是給你的,」鄧肯嘆了口氣,努力無視掉一個優雅美麗的哥特人偶捧著頂假髮興高采烈所帶來的視覺衝擊,轉身從甲板上拿起一個盒子,「開啟看看吧。」
愛麗絲好奇地開啟那精緻的小木盒,看到一組由菱形薄片連綴而成的銀質髮飾正靜靜地躺在天鵝絨的內襯中。
她驚愕地抬起頭,看到船長正對自己微微點頭。
「上次我收走了你在船艙裡找到的羽毛髮卡,」鄧肯淡淡說道,「當時我答應你要給你買新的,現在兌現承諾。」
愛麗絲怔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笑容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開心:「謝謝船長!船長您太好啦!」
「別這麼大聲,」鄧肯被這個人偶突然高八度的聲音弄的耳朵嗡嗡響,忍不住擺了擺手,「只不過是一件髮飾罷了,無需如此激動。」
「不只有髮飾,還有您給我買的新頭髮!」
鄧肯頓時有點尷尬,一種樂子人想整個活卻被當事人鄭重道謝的強烈羞恥感縈繞心頭:「……你別提那頂假髮了……」
愛麗絲卻完全感覺不到船長此刻微妙的心情,這個心眼不太多的人偶現在正全身心地沉浸在喜悅中,緊接著,她便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甲板上最後一個木盒。
那是一個半米多長的木盒——或者說木箱,有著典雅古樸的裝飾和黃銅打造的鎖具、合頁,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高階感。
而且不知為何,讓她聯想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