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讓他“停步”的手勢,“你不要過來。”幽冥的臉上雖然是疑惑的表情,但是他卻果斷地停下了腳步。雖然他身為二度王爵,可以說在整個亞斯蘭領域上,處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巔峰,而那“一人”,修川地藏,終年隱居在“心臟”深處,神秘莫測,蹤跡全無。可以說,幽冥縱橫整個“帝國”,算得上無所匹敵。然而,很多時候,他卻對特蕾婭言聽計從。從他們一路相伴的少年“洞穴”時代開始,這種信任就已經存在,而經過漫長歲月的積累,早就已經根深蒂固了。對幽冥來說,與其說是一種信任,不如說是一種恐懼——對特蕾婭天賦的恐懼。在最開始遇見她時,幽冥覺得她的天賦毫無用處,最多隻能說是特殊,然而隨著一次次的廝殺,一次次的戰役,一次次的任務執行,幽冥的心裡漸漸滋生出一種對特蕾婭的恐懼,因為他愈來愈發現,這種天賦其實是在從根本上解析著人們魂力的來源和動向,所有的隱藏和偽裝在她的面前都無所遁形,所有的危機在靠近她之前都已經被預知。儘管沒有她在身邊的時候,幽冥會憑著自己登峰造極的魂力和擁有凌駕於眾人之上的頂級魂器與魂獸“諸神的黃昏”肆無忌憚地揮舞著他殺戮的血刃,猶如一個百無禁忌的死神。然而,只要在特蕾婭的身邊,他就會突然變成一個溫馴的少年,聽從著來自特蕾婭的每一句言語。“幽冥,等一會兒,我也許需要你的‘死靈鏡面’……”特蕾婭嘴邊的微笑漸漸收攏起來,她美豔的神色漸漸退去,眉目中瀰漫出一種警覺。
幽冥點點頭,沒有做聲,只是安靜地站在特蕾婭的身後,維持著一段剛好的距離。他從特蕾婭的表現上,隱約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很難想象,在亞斯藍的領域上,還有什麼對手是憑特蕾婭和自己聯手都解決不了的,還需要使用到魂器“死靈鏡面”。而且,就眼前的情景來說,寬闊的橋面下一覽無餘,兩三丈的鵝卵石河岸兩邊,一邊是浩渺寬闊的河水,一邊是萬丈陡峭的城堡懸崖。在這個空曠的
空間裡,能有什麼危機呢?
幽冥屏息凝神地靜待著,彷彿眼前隨時可能有詭譎的事情發生。這時,特蕾婭渾身湧動出一股白色氣浪,頃刻間,蓬勃飛揚的雪白紗裙已經將她包裹了起來,與此同時,她雙臂又以一種類似鳥類的動作輕輕展開著,隨著她的動作,兩條雪白翻湧的水流從拉爾勒恆河遼闊的河面遠處席捲而來,彷彿深不見底的河床底部,游上了兩條白色巨蟒,兩股水流扭曲著,平行攀爬上河岸,將特蕾婭和幽冥所在的這塊區域迅速地圈了起來。隨即,耳邊本來還是嘩嘩流動的巨大水浪聲,突然就變成了咔嚓作響的結冰的聲響——兩股攀爬上鵝卵石地面的白色巨浪,以及河水和河岸的交界處,三面巨大而結實的冰牆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朝著頭頂的橋面爆裂的拔地而起。
周圍的事物似乎被隔絕在了這個密閉的白色空間裡,在最後殘留的一兩次“咔擦”的冰裂聲消失之後,一切都籠罩在了這片壓抑而緊張的靜謐之中。特蕾婭輕輕退回到了幽冥的身邊,她身上那些無風自動、縈繞不息的白色紗裙,彷彿有意識的活物一般,朝著幽冥的身邊輕的飄動過去,彷彿一個多情的女人,溫柔地擁抱著她的情人般,講幽冥雄壯的身軀包裹進“女神的裙襬”範圍之內。特蕾婭環顧了一下四周,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看起來,他非常滿意自己弄出來的這個密閉的空間。三面巨大的冰牆連同河岸背靠的陡峭懸崖壁,再加上腳下的地面和頭頂的橋面,一個完全密閉的四方體空間講幽冥和特蕾婭關在了裡面。
幽冥並不清楚她的用意,只知道,她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幽冥,用你的死靈鏡面開始投影吧。”特蕾婭臉上浮現的神色,看起來詭異而刺激,她的眼神雖然害怕但是又燃燒著一種顯而易見的期待。
“投影?投誰?我們自己?”幽冥的臉上是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