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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低頭看著小腹,那裡卻是一片透明,沒有孩子,什麼都沒有,就連我的身體,也沒有,想起昏迷前的一刻,我痛苦的嘶喊,孩子也沒了,我還有什麼?你還有我。是誰?我努力想看清是誰在說話,眼前卻始終是一片混沌,不,沒了,沒人再要我了。我要你!你醒過來。又是那個聲音,醒過來?我明明是醒著的,那個聲音到底是誰?為什麼聽著好熟悉。想起卻又有些心痛?惠!是在叫我麼?惠!聲音一次比一次急切,我努力的睜大眼睛,想看清那人到底是誰,忽然,眼前的潔白消失,變做一片漆黑,接著,一道強光刺得我不能睜眼。“好刺眼……”“熄燈!”那道聲音就在頭頂,聽起來十分暴躁。眼前暗了下去。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屋內只剩兩盞昏黃的燈光,一道人影映入我的眼簾,是順治,他大概好幾天沒有梳頭洗臉了,以前光潔地形象全然不見,滿眼的血絲。一臉的倦意,人也消瘦了許多。是他在叫我麼?見我醒來,他狂喜著喚過太醫,我轉了轉眼珠,將手撫上小腹,“孩子……”順治眼中滿是痛苦,他輕撫著我的臉,強自笑道:“我們以後還會再有。”我輕輕的合上雙眼。涼涼的溼意順著眼角滑至耳邊,“湘雲呢?”順治久久不答。“她死了?”我悲痛得渾身顫抖,順治抱住我,“別難過……”我猛的睜眼,也不知從哪裡來的氣力一把將他推開。“是你!是你下令殺了他!”順治臉色蒼白地道:“血影要殺你。”我“哇”地一聲哭出聲來,“不是……是我害了她,我要是不帶她來,她就不會死,是我……”“不是你。是我,”順治一把抱住我。“是我下令殺了他們,不是你。”“是你?”我精神極度恍惚,突然掙開他,坐起身來,“我要去看她。”“惠。”他一把摟住我,“他們已經入土了。”“那就把他們挖出來。”我極度認真地道:“我想再見見他們。”順治顫著身子抱住我,“好,我帶你去見她。”他終究是沒讓我再見他們,只是讓我遠遠的望了一眼,他們緊緊相擁,沒人能將他們分開。將他們抬到火場,熊熊烈火之下,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再也不分彼此,掃出他們地骨灰,卻不見那塊玉牌,我跑到灰燼中細細尋找,順治眯起眼睛望向火場的負責太監,那太監嚇得雙腿發顫,哆嗦著從懷中掏出玉牌,我上前拿過細細擦試,順治望著那太監怒道:“處死!”太監嚇得屁滾尿流,我抬眼望向順治,“他只是一時貪心罷了,何以至死?”我緩緩的撫摸著那塊玉牌,“他死了,在你心中不過是死了個太監,可在別人心中,失去的或許就是一個親人,一個姐妹……”我的眼淚緩緩流下,也不知到底是在說誰。“我想出宮。”順治臉色一變,“我陪你去。”我沒有拒絕,就算拒絕,也沒用。在小林子的指引下,我來到了那座新買的宅院,大門已重新漆過,裡邊也收拾停當,叫小林子遣散了眾人,我將方凌和湘雲地骨灰供至案前,規規矩矩的跪下磕了三個頭,接著我抱起骨灰,叫小林子點燃宅院,火光直衝雲宵,我將骨灰撒入火中,看他們隨風而逝,湘雲,這是你的新家,喜歡麼?至此,我身邊的四個貼身宮女,再無一人留在我的身邊。難道這些,便是那道士說的“償還”麼?讓我失去所有的人,讓我慢慢枯萎至死。“烏雲珠……”順治嘆了一聲,“她已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身子還極虛。”“有人那樣對你,此生你該滿足了。”順治看著我,久久不語,回到宮中,我才發現原來我竟已昏迷了十日,現在已是五月中旬,坐在鏡中,看著鏡中蒼白的面孔,腦中閃過一個個片斷,三年了,不長也不短地時間,我依然坐在這裡,可心境已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將手撫上小腹,我的眼淚又流出來,直到現在,我才能為那個無緣的孩子痛快的哭一場,他的離去我雖心痛,但我不怨任何人,這是天意。人,真的是不能勝天的。孩子沒了,我與他之間最後一點聯絡也沒了吧,這份債,還得真是徹底。整整一月,我將自己困在坤寧宮不見任何人,順治、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