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陸山說話算話,掏錢買了二錢的糖,敲下一塊遞給墩兒,甜的她眼睛都眯起來了,也不捨得嚼,就含在嘴裡不停的吸溜口水,還用手託在下巴上接著,那小模樣,愣是逗得陸安笑了半天。
他們又去布鋪和其他地方看了看,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只能看見堂屋裡昏暗的光芒,在院子裡只能影影綽綽的瞧見人影。
「誰啊?」
「阿爹,是我回來了。」陸山去拴牛車,陸安抱著已經睡著的墩兒先進了屋,昏暗的油燈下,馮氏正圍著她買的梳妝檯轉悠,看得陸安一陣心虛,她這算不算娶了媳婦忘了娘?
「這時候回來,吃飯了嗎?」馮氏把墩兒接過去放到裡屋床上,陸大也不納涼了,搖著蒲扇跟著進來。
「吃過了,阿爹你們可用了?」陸安活動著有些痠疼的胳膊,出鎮子沒多遠墩兒就睡了,只是可憐了她,一路上抱著回來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我們剛用完,你可買了布了?」馮氏掀開簾子出來,給陸安倒了碗溫水,「這幾天,我和你阿嫂趕趕,給你把衣服做出來。」
「買了,買的上好的棉布。」陸安開啟自己買的布,玄黑色的,看著就高貴,自然也貴,買的時候她心都痛了。
「你想要什麼樣式的衣服?」馮氏愛不釋手的摸著布料,陸安打小就是她們家最白的,現在黑了些,卻也是正常的膚色,屬於養幾天就能變白的那種,玄黑色莊重,很是襯人。
「這樣的可行?」陸安指指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她穿的是店裡買的成衣,短衣及膝,類似於後世的胡服,很是輕便。
「你買的布料足夠,我給你做件深衣吧。」馮氏不贊成的看了一眼陸安的衣服,太不夠正式,用這麼好的料子做,浪費,再說了,哪有穿著胡服迎親的,別人不笑話才怪。
「成,都聽您的。」陸安笑著點點頭,她阿孃明明有了想法,還問她,問了她又不採納,真是。
「行了,天不早了,回吧,早點兒歇著,明兒去地裡看看。」陸大搖著蒲扇出去,就這爛籬笆院子,他可不放心牛這麼拴外邊。
「等我給你拿一下被褥。」馮氏轉身進裡屋抱了被褥出來,也虧得現在是夏天,露天也能睡,不然就那邊的條件,真夠陸安受的。
「阿孃,這個是給你的。」陸安都要出門了,又從懷裡摸出來個簪子,這是她在攤子上順手買的,現在正好借花獻佛。
「哎喲,買這作甚,錢多了不是」馮氏嘴裡埋怨,面上卻很是開心,拿著簪子仔細的打量,像是要把它看出一朵兒花來。
「沒幾個錢,阿孃戴著便是,我先去睡了。」陸安輕咳了一聲,不是很好意思的應了一句,她有點兒虛,不是很好意思受這個誇獎。
夜裡的村子很是安靜,摸摸腰間的匕首,陸安步子邁的很是安心,幾年的時間足夠她成長起來,以前的她,是入了夜便不敢出門的。
吹了火摺子點上燈,陸安鋪好被褥,又去尋了牆角的匕首出來,放到枕邊,準備明日帶給福生,在外奔波了許久,陸安只覺得身上的衣服都要餿了,聞聞身上的味道,她終是受不了這樣入睡。
索性出了門去提水,也不需要太多,只是簡單的沖洗了一下身上,把衣服洗了,也就仗著天黑看不見,這邊人煙稀少,陸安沒帶換洗衣服,身上只裹著件被單。
把房門鎖好,陸安光溜溜的躺在炕上,這是她第一次裸,睡,竟也十分舒服,只是心裡始終不□□心,就像吊了一隻水桶似的,一夜醒了三四次。
天剛矇矇亮,陸安就醒了,裹上被單去收了衣服,穿上衣服又踏實的睡了一個回籠覺,這才覺得睡飽了。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亮了,回去的時候碰到了幾個扛著鋤頭上工的人,其中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