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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和馮氏穿戴一新端坐正堂,下面放著兩個拜墊,深衣大袍限制了陸安的動作,也讓她緊張的心多了幾分安定,這可是她兩世來頭次成親。

鄭重的跪下拜禮,聆聽陸大的教誨,酒液略有些渾濁,在杯中盪起層層細波,猶如陸安不定的心,「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勖帥以敬,先妣之嗣。若則有常。」

陸安飲下酒液,口中稱喏,「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親迎一禮重在親,陸安不時擦著頭上的汗,她不反對親迎,可為什麼親迎是需要走著去啊,也虧得江家不算遠,不然,這婚禮,她還真得走到黃昏不成。

陸家村眾人盡皆在陸大不遠處落戶,縱然是逃難來此,婚禮之事重大,陸安依然有兩個儐相,一個是陸行的幼弟陸來,一個是同村叔父之女陸喜,二人左右相互,逗趣話不斷,難得讓陸安多了幾分羞赧。

大雁是陸大指揮陸安雕的,若不是知道婚禮送的是雁,陸安險些要以為自己雕了一隻肥鴨子。

江家人口不多,相比陸家的熱鬧,冷清了不少,江父身材瘦削,面色有些發黃,也不知是不是病尚未好全。

他聲音清朗,話語不急不緩,冷靜的神情好似下跪出嫁的不是他的女兒一般,「戒之敬之,夙夜毋違命。」

江琰恭敬的跪在下方,神色清冷自製,一如初見,想到她辛勞為父奔波,如今隻身出嫁,別無長物,陸安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憐惜。

婚禮是莊重的,也是勞心勞力的,進行到最後的時候,陸安已經累得有些恍惚了,只機械的跟著司儀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妻妻對拜,送入洞房。』

來賀禮的賓朋已經開始吃喝,陸安與江琰在新房中相對無言,結髮的錦囊握在手中,好似烙鐵一般灼熱,陸安斜身站立,不敢正對江琰,只乾巴巴的說了一句,「你先歇著,我去外面看看。」

「陸二來了,兄弟們,今天可不能放過她。」陸喜是個好鬧的性子,身為陸安的儐相之一,沒有為她擋酒,反而站在了勸酒的一方。

「來,今日新婚大喜,且先滿飲三大杯。」陸喜提了酒壺過來,為陸安滿上酒,旁邊站著一群起鬨的人,「滿飲,且先滿飲。」

「好,諸位同喜。」陸安早些年被幾十度的白酒薰陶過,自然不懼這方幾度的米酒,便爽快的喝下了三大杯。

「爽快,這三杯,我祝你永結同心,白頭偕老。」陸喜眉毛一挑,興奮的再倒三杯,滿滿的酒液在燈光下散發著溫潤的色澤。

「承你吉言。」

未至桌前,陸安已經飲下六杯酒,她一天下來幾乎水米未進,猛然飲下這些酒,頭竟然有些暈眩。

「來,今日成婚,我也算半個媒人,這酒祝你百年好合,琴瑟和鳴。」陸行笑呵呵的擠開欲要再倒酒的陸喜,遞過他的祝酒,面龐黝黑的發亮,亮晶晶的雙眼眨啊眨的。

陸安有些疑惑的飲下他的酒,將要開口,就被他推了一把,「你且去長輩那裡敬酒,這裡有陸喜他們在呢,無礙。」

看著陸喜瞬間被哄鬧的年輕人淹沒,陸安鬆了口氣,這些來賀喜的人她只認得二三分,真要敬酒,難免要鬧笑話,如今,陸行倒是為她解了圍。

長輩們只坐了一桌,多數是他們陸家村的同姓之人,陸安挨個的敬過去,吉祥話聽了幾籮筐,一溜的叔叔伯父,嬸嬸伯孃,叫得她頭大不已。

酒不知喝了兩壺還是三壺,月色大明,席上的人方才陸續歸家,陸安在陸山的幫襯下送走賓客,步伐已經有些踉蹌。

「歇了吧,我們也回了,墩兒跟我睡。」馮氏抱了墩兒出門,她今日也累的不輕,需的好好歇歇。

「好,你們慢點兒。」陸安擺手上了門,院子裡一片狼藉,差點兒沒拌的陸安摔個狗啃泥,沒好氣的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