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厚厚的白雪。
在李家祖墳最靠近外面的地方,立著兩個小小的墳頭,墳前立著兩塊小小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
李二郎夫婦意外去世後,在張氏等幾個好心村民的幫助下料理了喪事,李家便已是一貧如洗,連一塊好的墓碑也買不起,更請不起工匠來製作。
原來的李寶珠雖然也識得一些字,但也有限,便找了兩塊木牌,讓寶璉請教著書院的先生,好歹把木牌上的字寫全了。
李寶珠站在中間位置,身邊分別站著沈少澤和寶瑞、寶璉,紅秀和鄒管事站在後面。
他們看著木牌上幼稚的字型,沒有一個人覺得好笑。
從木牌上一筆一劃的字型中,他們都能感受到當初那個瞬間沒了依靠的少女,是如何艱難的維持著家裡的生計。
雖然後來李寶珠賺了錢,生活開始安穩起來,也從未想過要把這兩塊木牌換掉。這是原主留在這世上唯一的東西,也是她對父母的哀思和眷戀的寄託。
李寶珠不能把它們換掉。
紅秀把手中籃子提過來,把裡面的紙元寶和饅頭小菜擺在墳前。
李寶珠和寶瑞寶璉一起跪下來,在墳頭上磕了三個頭。
紅秀作為李寶珠的丫鬟,也跟在後面磕了三個頭。
寶璉和寶瑞眼裡都溢滿淚水,嗚咽道:“爹,娘,我們好想你們……”
李寶珠一隻手牽著一個,鄭重的對著兩座墳許諾:“爹、娘,我一定會把弟弟妹妹照顧好,絕不會讓他們挨餓受凍,也不會讓他們再受人欺負。”
“岳父岳母,我沈少澤今天已經正式向珠兒提親。現在我在你們面前立誓,將來一定會待珠兒好,不會辜負她。待寶璉和寶瑞也如自己的親弟親妹一般。”
沈少澤面色肅正,恭敬的鞠了一躬,向已故的李二郎夫婦說了自己即將迎娶他們女兒的事。
……
祭拜過後,眾人又踩著咯吱咯吱的雪,回到了王大壯家中。
七老太爺那幾個老頭子早已等得不耐煩,每個人都坐到了凳子上,一人手裡一個茶碗,正在王大壯的院子裡嘮嗑呢。
見李寶珠幾人回來,七老太爺首先發難,道:“既然寶珠丫頭祭拜過了爹孃,現在我們就來說說這宗祠的事。”
李寶珠皺眉,看向李忠義,問道:“去年春天我們姐弟已經和李家宗祠斷絕關係,現在你又攛掇著幾個老人家來提起這事,到底意欲何為?”
李忠義有些畏畏縮縮的看了眼沈少澤,猶豫了下,到底走上前給沈少澤微微行了禮,這才說道:“其實,其實去年我沒有去宗祠把你們姐弟的名字從族譜除去……”
“李忠義,你欺人太甚!”寶璉紅著眼衝上前怒罵。
十一歲的寶璉已經知道了許多事,他不是李寶珠失去記憶,也不像寶瑞一般年幼,曾經受過的欺辱,他一樁樁,一件件記得無比清晰。
寒冷的冬天家裡沒有糧食,姐姐到李忠義家借糧食,爹孃去世時口口聲聲答應會照顧他們的伯父,竟然要姐姐給他們家開墾荒地。
冬天被凍的硬邦邦的荒地,姐姐只用一把生了鏽的犁頭,一點一點開墾,磨的雙手手心起了血泡不停流血,手背更是被凍出一道道口子。姐姐為了省下糧食給他們吃,自己去刨樹根吃野草,可恨那李翠玉還放狗咬她,汙衊她偷了自家的東西。姐姐蹲在冬天荒蕪蕭索荒地中的瘦弱倔強身影,是少年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印記。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打死你這混蛋
如今生活了有了盼頭,李忠義竟然做出如此無恥之事,又想要依仗著長輩的身份,來奪取姐姐的東西。
寶璉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我打死你這個混蛋!”他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