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湧動,凝而不散,在虛空之中化作一個巨大的影子,竟是一頭偉岸如山的靈龜。
這靈龜背甲之上生著無數珊瑚,水草,一眼望去就好像海地浮起來的島嶼,給人一種極為古老、浩瀚感覺。
這巨大如山的影子一出現於虛空之中,便將四周瀰漫的神輝排空。
原本靜靜流淌的金色神輝頓時捲起無數狂瀾,像被激怒了一般,漩渦暗流接連成片,兇猛襲來。
天祿峰上,龍紋華服少年雙眼微闔,似有疑惑,問道:“我天祿峰弟子最近可有人與碧海峰結怨?”
澹臺敬伯微微捋了捋鬍鬚,思忖片刻,道:“卻時有些矛盾,不過滋事的都是些後生晚輩,後來不了了之了,我也未曾過問,怎麼?”他身為天祿峰峰主,對門下事務瞭如指掌,自然也曾聽說內門之中的一個弟子與碧海峰少主之間產生了些矛盾,但似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身為一峰止住也根本沒有插手必要,所以也就知曉個大概,根本不曉得兩人是在聯手演戲,藉此坑害青槐道人,也就順理成章的將這件事情當了真,此時又遭提起,便將自己所知如實說了出來。
“他碧海峰的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想抹殺我一尊分身。”華服少年輕輕抿嘴,唇色猩紅如血。
“還有這等事情?莫非海蟾子那小傢伙欲挑起門派之爭?還是他門下弟子所為?”澹臺敬伯一臉肅容,沉聲問道。
“這件靈寶的氣息我很熟悉,在上一屆宗門大比之時曾見到過,若記得不錯,應該是海蟾子當初賴以成名的法寶——冥海之甲,觀歸墟之中的浮龜島嶼滄海桑田之變化,取其意境,煉成器靈。”華服少年微微閉目,神念猶如天風,無孔不入,無處不及,千里之外的情景也感受的一清二楚,而後稍作思忖,又有幾分疑惑與不解,道:“只是驅使這件法寶的人手段有些詭異,不僅將潮汐劍訣施展的登峰造極,完全超出正常範疇,竟可以避開我的神識感應。”
“冥海之甲?此寶如今被海蟾子賜給了一個叫秦觀的弟子,又將其收做關門弟子,寄予了厚望,他怎麼會抹殺神尊你的分身?”澹臺敬伯分外不解。
“秦觀,我怎麼未聽說過此子名號?”華服少年一臉疑惑。
澹臺敬伯解釋道:“次子去年入門,尚未顯露頭角,我也只是從各峰峰主的私下交流中聽得此子名號,資質、心姓俱佳,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與我天祿峰新招入門下的那位姓錢的弟子不相上下,聽說明年宗門大比,海蟾子都意圖讓他參加……”老者一開口,便有些絮叨。
“不是此子!”華服少年懶得聽他往下去說,道:“我這尊分身乃是由你子侄光祿道人供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特地關照過,神力強橫不遜色於氣行周天之境的修士,而今我又降下神念艹控分身,便是氣行周天後期的強者,也能鬥上一鬥,不見得會落敗,可之前依舊未能降服此子,這人實力恐怕已到了抽坎填離之境,你所說那秦觀不過入門兩年而已,便是海蟾子拿仙丹喂他,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水準,而且這秦觀不會不會不知天高地厚,出手者另有其人。”
“什麼?我子侄光祿道人糟了毒手?”澹臺敬伯又驚又怒,吹鬍子瞪眼,華服少年雖未給他細說經過,但九宮金塔核心之處的神靈分身都有遭人抹殺的風險,身為這九宮金塔的隸屬者,下場如何,已是顯而易見,不過如今卻非重點,死了一個境界低微的子侄,在澹臺敬伯的世界中,的確只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如今更重要的卻是如何保住那尊分身,九宮金塔乃是重中之重,涉及天祿峰的根本,天祿峰上下,每個弟子得道之後都會祭煉一尊九宮金塔,在外人眼中,這九宮金塔自然便是天祿峰弟子的本命法寶,其實不然,而是每個天祿峰弟子都是九宮金塔的附庸而已,連他自己也不例外,受神尊轄制,一身神通盡源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