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一個小時,醫生是這麼說的。”他壓根就不管我睡不睡得著,也不管環境的惡劣程度,只是自顧自說下去,“如果你發燒就是有藥也很麻煩,畢竟你的身體狀況只有哈里斯…倫德跟綠葉醫院的醫生比較瞭解,超過十二個小時你必須進入深度睡眠休息。”
嚴格的十二小時休息制,我很想詛咒。其實真沒那麼嚴重,我的身體我還是知道的,想隨隨便便就垮掉也不容易。不過最初兩三年,也不知是不是太陽與月亮的後遺症,身體曾一度陷入嚴重的虛弱期,當時感冒都能要我的命,一次發燒差點讓我心臟停止。而且只要過勞就會出現頭暈體溫過高無法控制的現象,簡直什麼毛病都說出現就出現。
那會每次睜開眼都要感嘆一次能活下來不容易,虛弱期後又恢復到跟平常人差不多的樣子,有些亞健康,比較容易感冒發燒,低血糖跟暈車症一直治不好,剩下的忽視一些小毛病身體都算健康。
不過人的固定印象一旦殘留下來就很難更改,例如芬克斯現在還老以為一小塊玻璃就可以將我砸上西天,而對於當初親眼看著我因為一場普通的感冒而差點一睡不醒,心臟還出現過驟停的他來說,我的健康指數在他心裡已經是突破零指數直逼負大關。
就算我現在狀況正常,他也可以視而不見,固執地以醫囑的要求來強迫我執行,例如只要時間到我就必須休息。這就是他當初殘留下來的印象,我一過勞就會發燒,我發燒就隨時可能面臨死亡。
這種固定的的印象怎麼會改不回來,這小子明明很善變腦子也很好使才對,健不健康他怎麼可能看不懂,可是他偏偏在這件事就轉不過彎。
“睡吧。”他輕聲說,溫柔的語氣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在哄人,其實他只是習慣用這種讓人鬆懈的語氣來闡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事實就是他直接敲暈我,讓我睡不著也得睡。醫生也說過要根據患者的身體狀況來調整醫療方案,不是非到了十二小時就一定要我睡覺,哪有打暈了硬讓你睡,還不是一次兩次,這種方式讓我短命還差不多。
我頭痛地揉眼睛,耳邊雜音紛亂,空氣中獨屬於森林的清涼感讓我的不舒服減緩了不少,一群可愛的巢鳥從我們頭上飛過,自由自在地遨遊在藍天上。
我揹著包腳踏著森林的土地,前面倉庫型的平房上方時鐘正慢慢隨著日斜往前爬。我是聽到氣槍驚飛大鳥的撲翅聲後才從噩夢裡突然醒過來。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睡多久就夢到多久的蜘蛛絲跟章魚燒,噩夢一個接一個。
“蘭斯,下次別這樣,這樣睡覺我很累。”我一臉倦意對身旁那個一臉不以為然的傢伙抱怨,還不如不睡,強迫性的睡眠狀態消耗的體力更多。
“沒關係,我的力道很輕不會讓你受到實質的傷害,如果是用藥物你的身體的負擔會更大,因為普通劑量的藥物對你沒用。”他低頭望了我一眼,似乎想從我的臉色中看出我目前的身體狀況。
我吃過太多的藥身體的耐藥性很強,所以出了事醫起來很麻煩。這個問題其實不是拳頭跟藥丸,我只是想說我不需要睡那麼久,這小子怎麼可能聽不出問題的關鍵處,就只會跟我打馬虎眼。
比起休息問題,我更在乎為什麼我一覺醒來後,站在第二會場的考生對我們幾個退避三尺,而且還一臉恐懼地戳著我們的後背指指點點。
在跑隧道時就算俠客讓十幾個考生倒下去,也不會引起他們這麼大的恐懼反應。這些人怎麼也算是能經過初試進入考場的精英,不可能輕易對什麼東西露出明顯的退避情緒才對。
我隱隱聽到後面有人偷偷跟身邊的人討論,“離他們遠一點,我看見那個一百九十八號差點連評委都想殺,還有那個十七號的繃帶怪人,你都沒看到他輕輕鬆鬆就將一整群可怕的溼地魔獸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