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說吧。&rdo;

郎中張了張口，又覺得這問題問出來自己怕是活不了。民間一直有傳言說這位驍勇善戰的李將軍是位女子，可也有人言之鑿鑿說她是男子，所以民間關於她的性別一直模糊得厲害，只知道是個美人。可現在這脈一診，是男是女便再清楚不過了。

郎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道：&ldo;請，請問將軍，您上一次葵水是何時來的。&rdo;

李五似是連想也沒想，便道：&ldo;三個月前。&rdo;

郎中覺得他接下來要講的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講第二次了。

&ldo;恭喜將軍，將軍有喜了。&rdo;

郎中幾乎是以等死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將軍何等尊貴身份，未嫁未娶，珠胎暗結，叫了他這麼一個市井郎中來診脈，不是擺明著事後好善後麼。

李五沒在意身邊那郎中已經嚇成什麼樣子了，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彷彿這樣觸控就可以感知到裡面的小生命一般。

大概是她身體強健，這三個月沒有任何妊娠反應，沒有嘔吐沒有厭食，只偶爾午後有些慵懶發困，要不是葵水遲遲未至，她根本注意不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暗中發生變化。

李繼勉盼了那麼久，卻一直沒有如願讓她受孕，沒有想到就是那匆匆一夜，在她同意了他的求婚後，身體裡生出了小小的生命之苗。

大概這就是天意吧。

李五道：&ldo;我初次懷子，諸事不懂，又因常入軍伍，不知輕重，所以接下來的七個月，便勞煩郎中留在府中，負責我的安胎事宜，直至我安全生產，當然其間診金加倍，郎中可願意？&rdo;

那郎中一聽這話，可算是活喘過一口氣來，忙道：&ldo;願意願意，將軍放心，草民行醫多年，最擅調理安胎，草民一定不負將軍所託。&rdo;

第二日鵬奴如約來見李五，進了門直接便甩了臉沒好氣道：&ldo;我知道你這一陣子一直在府中約見那些重臣將領，但我告訴你，我不同意，絕對不可能同意！&rdo;

李五看著暴躁的鵬奴，只平靜道：&ldo;按著結盟定下的契約，一個月後，晉唐同時發兵攻打大齊，你、我還有十一，我們三人離最後的目標就剩一步之遙了。&rdo;

鵬奴頓了一下，恨恨道：&ldo;我不會發兵的，這張契約我絕不承認。我會滅了大齊，但我絕不會與李繼勉為伍！&rdo;

李五道：&ldo;鵬奴，我懷孕了。&rdo;

李五伸手撫上肚子，情不自禁地柔和一笑，抬起頭去，就見鵬奴整個人僵在那裡，彷彿聽到晴天霹靂一般看著她。

她揚了揚唇：&ldo;所以這件事，老天已經給我們指明瞭方向。你再反對也沒有用了，事情也成定局。&rdo;

鵬奴暴躁地吼道：&ldo;那又怎樣，那又怎樣！孩子生下來我養，我來養！我絕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rdo;

李五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發紅的眼眶，嘆了一口氣，溫柔地將他擁進懷裡：&ldo;鵬奴，你我雖是同歲，但你早我兩月出生，按理我跟十一一樣，應該喚你一聲聶哥哥。鵬奴，你是我弟弟的大哥，是我孩子的舅舅，也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沒有你的幫助，我和十一不可能如此快地在南方闖出天下，達到現在的局面。鵬奴，因為感激你，所以我更希望你能擁有自己的幸福，不要再執著於我了。&rdo;

明明被自己最愛的人抱在懷裡，他卻覺得整個身子都浸進了冰水之中。他感覺到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著什麼，抬起頭，看向門外遼闊高遠的天空。

那一日後，漢唐王消失了整整十日，離開前，他沒有跟任何人說，也沒有帶任何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