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尊。」這小子看到自己,神情別彆扭扭的,像是個不願意向敵人低頭、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英雄好漢。
凌霄挑了挑眉,問道:「叫什麼名字?」
「……姜啟泓。」姜啟泓小聲說道。
凌霄嗯了一聲,將那本書隨手丟在他的手裡,說道:「明天日落之前將這本書背完,再來找我。」
這本書捏在手中,厚度也頗為可觀。不過凌霄從不會覺得自己教導徒弟的方法太過嚴苛,畢竟以他出眾的記憶力來說,這樣的時限已經是很寬容了。
說完,他便轉身進了洞府,準備重新將門關上。
就在這時,姜啟泓將他叫住了。
「師尊!」這口氣,一聽便就像是小孩子鼓足勇氣,好不容易才開口,攔住了長輩的步伐。
凌霄回過身去看他。
只見那小子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但目光卻很堅定地看著自己:「您……您不該那麼對裴渙。」
還從來沒人敢對凌霄說出這種「你不該」的句式。
凌霄心下覺得這孩子有些有趣,但心下仍舊是輕蔑的。他開口問道:「裴渙是誰。」
姜啟泓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過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就將他整理的一個下午的勇氣打擊得潰不成軍。
姜啟泓漲紅了臉,說道:「就是今天下午,您說不收入門中的那個弟子。」
凌霄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今日下午不經意說了這麼句話。
他漠然:「我說錯了?」
他看到那弟子那般畏縮的模樣,心下就不舒服。他慣於想什麼說什麼,他就是看他就煩,不想講那弟子收入門下,既然這樣,早早說出來,不是對誰都好?
不過,凌霄向來不擅長解釋。
「您不該……」
「我不必你來教我該不該。」
凌霄懶得同他解釋,冷然一句將他方才的話堵了回去,轉身便進了洞府。
「回去按時將那本法訣背下來。」關門之前,他聲音涼薄地說道。「其餘僭越的話,再說一句,莫怪為師不客氣。」
門在姜啟泓面前無情地闔上了。
姜啟泓站在那門前,久久回不過神來。
片刻後,姜啟泓回過神來,有些賭氣地想道:他這麼冷酷無情的人,對誰都不會有感情的。
也沒有人會對他有感情的!
——
魔界的天空常年是暗紅色的。魔都的皇城周圍,一圈巖漿取代了護城河,在城周沸騰著。
皇城同往日相比,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整個皇城以至於魔界都籠罩著一股沉悶肅殺的氛圍。
皇城的天空中盤旋著幾隻通身覆蓋鱗片的巨龍。
魔尊的御座上染了血。
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背影都帶著一股冷冽的血腥味。
他一身玄色長袞,廣袖下的手上握著一把玄色長劍。那長劍上爬著的古拙紋路,在他的手中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他緩步走到御座之上,像是個即位的君王一般。
下一刻,他在眾人一片安靜的肅殺中,緩緩抬起修長蒼白的手,將御座上面目全非的魔尊屍體,輕飄飄地撥落在腳邊。
他踩著那屍體,在染血的御座上坐了下來。
座下眾人,眼看著都是魔界之中修為頂尖的元老級人物,修為在整個大陸上都是頂尖。但是這些人卻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出聲。
他們齊刷刷地跪在宮殿之中。
在他們的人群中,還橫亙著不少屍體。血腥氣息沖天而上,在宮殿中盤桓,似乎在告訴在場的眾人,座上那人,是誰都無法違抗的。
那人俯視著座下眾人,接著低啞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