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

“撫長劍兮玉耳，巴鏘鳴兮琳琅……”

當趙成提劍登頂，所有的唱音都是一變，似若遂古傳來的傳唱，似乎一下子，就將所有人都帶入了那個古老而神聖的時代。

人心做天心，此刻萬千人心變幻，特別是城中的一些老人，生於此長於此，他們的精神世界裡，早已和古老的神道神話勾連。

在許多傳記裡，神佛都是因相信，而有力量，而在現實裡，一個個人精神世界裡蘊含的資訊，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釋放出來，一人兩人還不算什麼，但若是千人萬人，甚至更多人，都相信著同一個東西，在精神世界裡，卻是足以形成一個龐大的場域。

恍惚之中，下方的許多遊人，聽著神詞，腦海之中，似乎自然的出現了許多零碎的畫面，那諸多碎片勾勒，一瞬轉動千萬載，又似乎是千萬載不過一瞬間。

而這，不過是一場餘瀾而已，處於真正中心的趙成此刻所見的，才是真正的恢弘浩瀚，光怪陸離。

高臺上，扮做東皇太一的女聖，揮劍起舞。

但卻不是如今流行的那種妖豔的舞蹈，肅穆、神聖、威嚴，似乎溝通著天，溝通著神，哪怕是色迷心竅的人，若見此舞，心裡也是不敢生出絲毫的襄瀆之意的。

趙成和東皇太一相距有一段距離，而這最後一試，也並非是讓他與聖人一戰，神古劍宗還沒有這麼小氣。

如今趙成所面對的，是神古劍宗透過古老的儀式，喚起了這一方世界凝聚著的神運，或者說是此地千百年來積澱的與神道相關的精神資訊。

這些精神資訊，就如同美酒一樣，在歲月之下，越是醞釀，就越是精純，與這一筆精神財富相比，神古劍宗的劍術傳承，反倒是顯得微末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趙成要有這個接下來的本事。

酒喝多了，若是酒量不行，也是會醉的，倒是趙成若是失了態，丟了面子，也不能說他神古劍宗的不是。

要是趙成無礙全收，那就證明趙成的天資烹賦，已經甄至不可思議之境地，如此結下善緣，也是不虧。

這般的儀式，也不是時常就能開啟的，人心需要時間積蓄，神運也需要時間酮釀。

至於最深的原因，還是神古劍宗裡，也有兩種聲音，守舊和維新兩個派別。

歸根結底，還是趙成自身的分量足夠重，不然定然就和歷往一樣，隨便的打發了。

類似的祭儀，其實各家各派都有，不過不會輕易啟動而已。

虛空中沉澱的精神資訊，其實並不會減少，只會越來越多，但每一次啟動，卻是都會降低資訊的活躍程度。

不過，若是精神意念可以刺破時空，那虛空之中的無窮寶藏，自然就是隨便去撿了，根本不需要透過什麼祭儀。

自身力量不夠的時候，才需要藉助外力。

似若聖者施展的心象時空，出現在趙成眼前，但眼前的時空，卻是比聖者的心象時空，要恢弘浩瀚無數。

最早的時候，趙成見到王自在展現心象時空的時候，便是驚為天人，但如今看來，卻也不過如此了。

恍然之中，趙成見到了東皇太一，起於天地開闢之時，似乎宇宙就是對方的身軀，而他就是宇宙的精神！

見到了雲中君生於雲中，邀遊天地。

那天地永珍，在東皇太一的意志下，都化為了最古的神明，協助著東皇太一，梳理著那初生的天地。

混雜的清濁被徹底的分開，沸騰的五氣，被梳理井然……

屬於神明的時代，只有純粹的神，他們遵循東皇太一的意志，維續著天地的平衡穩固。

沒有人的感情，沒有人的愛恨，有的只是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