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上的問題,王彥原本以為,他肅清海寇,大開粵海之後,市舶司的稅收會猛然增長,但結果卻是漲了一倍,達到每月十萬兩後,便不再往上增漲。這使得他想要依靠海貿獲取稅銀,來支援作戰的想法,頓時落空。
鄭氏一年可以掙下近千萬,而他粵地卻連鄭氏的兩成都不到,這讓王彥不能理解,直到前日幾名大粵商前來求見,他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原來是因為大明的版圖只剩西南數省與東南沿海一帶,經濟受到重創,許多地方都陷入戰火之中,像盛產瓷器的景德鎮,已經完全落入清廷之手,粵地於多貨物都斷了供應,自然沒用東西賣給西夷,賣給南洋諸國了。
王彥對此,全無辦法,只得派人前往桂林與丁魁楚溝通,讓粵商從桂地採購茶葉等物資,再轉手銷往南洋。
這日王彥回到府中,許嫣嫣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隨開口相問,在得知他為銀錢憂心後,不禁將他拉到後院。
王彥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跟了過去,待走進院內時,卻見幾名衛士正守著十個箱子。
這時許嫣嫣笑著讓衛士全部開啟,王彥便見滿滿十箱裝的都是銀子。
許嫣嫣看著王彥滿臉驚訝,隨向他解釋,原來她與李香君、蘇崑生,將《木蘭辭》編好之後,便在廣州城內演出,沒想到一下引起了轟動。
每日看戲者人山人海,李貞麗見此隨與許嫣嫣一合計,索性買下一棟酒樓,改成戲院,收取票錢,但即便如此每場依然火爆,甚至有看戲之人,在看得高興之時,直接往戲臺上丟碎銀、銀錠、金葉者也不在少數。
這一個月來,她們所獲頗封,與當年秦淮河畔有的一比,隨決定拿出一萬兩白銀,給王彥這個出主意之人。
第181章得銀錢將要北伐
王彥從戲院出來,心中不禁一陣感嘆,這與他在開平境內處理土客械鬥之時,簡直是兩個極端。
處於社會底層的鄉民,為了爭奪生活所需的一點土地和資源,不惜以命相搏,而生活在廣州城內計程車紳商賈,卻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
大明朝因為太祖皇帝的出身,對於商賈之事不太看重,加之元末經濟的破壞,使國朝沒有意識到商賈的作用,而在商稅上採取了三十而取一的輕稅制。
這種情況,一直到萬曆年間,才有所改變,朝廷開始重新提高商稅比例,但國朝的稅賦中,農稅卻依然佔到七成五,而鹽稅佔一成,剩下的皇莊等亂七八糟的收入則佔半成,而商稅卻依然只佔不到一成。
偌大一個朝廷,幾乎全部靠著田賦來運轉,如此國朝的子民中,最為貧困的普通百姓,卻承擔了國家七成五以上的賦稅,而商賈與士大夫階層勾結之後,卻只承擔了不到一成的朝廷稅賦,這與宋時商稅最高達朝廷稅收的七成正好反之,所以國朝士紳與商賈簡直富得流油。
戲院中,揮金如土計程車紳、商賈,讓王彥心生感嘆,他為北伐的經費苦惱不已之時,士紳、商賈的財富卻多到可以金銀投地,全不在乎。
此時王彥到沒什麼打擊士紳豪賈之意,相反他還認為士紳、豪賈乃是朝廷的重要依靠。
《宋論》之中有“大賈富民者,國之司命”之語。《黃書》中有言“國無富人,民不足以殖”。就是從小教導王彥的族兄王夫之,也曾言,他視損富濟貧為,猶割肥人之肉,置瘠人之身,瘠者不能受之以肥,而肥者斃矣。
對此,王彥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無端打擊富戶,但如今國朝危在旦夕,士紳與商賈,卻要承擔他們因該擔起的責任。
此時王彥已經有了改革稅制的想法,但他卻也知道,推行行起來,必然會遇到強大的阻力。
因為本朝官商勾結之厲害,可謂是空前,只要皇帝想要收商稅,那全天下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