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眾人聽了不禁一愣,這個時候城上派人下來做什麼?
難道陳友龍要投降,這顯然不可能,明軍待遇比西軍強太多,陳友龍就算守不住安南衛,被降職也比跟著西軍強,他大可敗退到廣西,完全沒有必要跟著孫可望。
孫可望見帳內眾人議論紛紛,他不動聲色的問道:“人在哪?”
“正在外面搜著了。”進來的將領回答道。
孫可望如今也算一國之主,對於西軍來說至關重要,萬一被刺殺了,那西軍面臨的問題就嚴重了。
“帶進來,看看陳友龍想幹什麼?”孫可望吩咐道。
不一陣,兩名士卒掀開帳簾,一人步入帥帳。在場的西軍將帥齊齊望去,只見來人三十歲左右,唇上有黑鬚,中等身材,但極精壯,很容易就看得出來,是個久經沙場之輩。
來人正是張先軫,他一進來,見許多雙眼睛盯著他,並沒有人介紹,他估摸著為首一人正是孫可望,也不認生,便抱拳道:“鄙人乃忠義鎮振武營同知張先軫,奉何督師、四川樊巡撫之命,前來見孫將軍。”
張先軫是李定國派來,可李定國官太小,他只能扯何騰蛟、樊一蘅的大旗。
眾人聞語,反應過來,孫可望見來人不卑不亢,並且稱他為將軍,心中有些不快。
當初嚴起恆出使四川時,見了張獻忠,雖然不稱呼為皇帝,但也遵稱為大西王,而孫可望自認繼承了張獻忠的大西國,怎麼現在明朝又不想認呢?
白文選不禁冷哼一聲,“我王乃大西國主,貴使是來挑釁不成,信不信本將立時斬了你!”
帳中將領紛紛怒目而視,擺出一副要吃人的神情,張先軫卻並不恐懼,“大西先王薨時,曾有遺囑。明朝三百年正統,未必遽絕,亦天意也。我死,爾急歸明,毋為不義。這是西王之命,我振武營指揮使李將軍,楚王親軍克勝營指揮使劉將軍,都已遵循西王遺囑歸順大明,大西國已經不存於世,不知孫將軍是哪國之主?”
張先軫前往貴州之前,李定國與他談了許久,分析了孫可望等人,他心中有些底數。
“你~”白文選聽了,立時氣結。
“算了!”張獻忠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深究起來,孫可望說是繼承大西,確實有些問題,他不想在上面多費口舌,因而揮手製止了白文選。
“振武營指揮是李定國,對吧!”孫可望盯著張先趁道。
“確係李將軍!”
孫可望聽了,明白過來,冷笑道:“貴使這次過來,除了何騰蛟、樊一蘅的命令外,恐怕李定國也有話帶給我吧!”
張先軫一抱拳,“孫將軍說的沒錯,李指揮讓我帶話過來,希望孫將軍能夠從貴州撤兵!”
這話說出來,帳中將領卻大笑起來,想要他們撤兵,你之前那麼橫!
孫可望鼻子裡出了口冷氣,“孤攻破安南衛在即,貴州唾手可得,為什麼要撤兵?”
張先趁也冷笑一聲,“李指揮這樣說,也是為了孫將軍著想,先不說孫將軍能否打下安南衛,就算孫將軍佔據貴州,你們不害怕我朝全力反撲嘛!”
這一句話,還真擊中了孫可望的要害,明朝雖然一時間玩不死毀約的金國,但發起狠來要弄他,還是沒有問題。
“你這是威脅我!”孫可望眼睛一眯,眼中漏出了殺氣,“有滿清和豪格在,明朝有精力來對付我麼?況且若是明軍反撲,我不會聯絡金國與滿清來共同對付明軍麼?你以為你能唬住孤麼?”
孫可望拍案而起,張先軫卻依然鎮定,“在下沒有威脅之意,說的只是實情。孫將軍不敢打兩廣,其實就是害怕惹惱我朝,招致大軍反撲,不知在下說的可有錯誤?”
這是李定國的分析,而孫可望不敢碰廣東,也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