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幾點,加上金聲桓又不在南昌,所以王彥敢這麼大膽的赴宴。
南昌城北門城樓上,燈火通明,酒樂大張,旗幟獵獵,堵胤錫領著一眾官員恭候,王彥大笑著疾步上前,一下抓住堵胤錫的手,彷彿親密的摯友一般,可堵胤錫對他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惺惺相惜,反而覺得這廝越發虛偽了。
從王彥將他排擠出湖廣,他便看清了王彥的本質,絕對不會是大明朝的嶽武穆,他眉頭一皺,便急忙想要把手抽出來,但是王彥卻虛偽的笑著緊緊的抓住不放。
堵胤錫畢竟是文官,王彥卻練了幾年武藝,哪能讓他掙脫,堵胤錫狠瞪了他一眼,掙扎了幾下,手都紅了,還是沒抽出來,而王彥則笑著,將堵胤錫拉到身邊,連拖帶拽的一起上了城樓,不客氣的在宴席上坐下。
堵胤錫年過半百,王彥卻正值壯年,整個過程就像個壯漢將個老頭提上城樓一樣,動作十分滑稽,後面的江西官員,面面相赫,默默的跟在後頭。
王彥雖然分析了很多,覺得堵胤錫不會傷害他,但保不齊有二愣子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帶甲士前來,並很不要臉的拉著堵胤錫坐在身邊,可謂用心叵測。
堵胤錫只覺得四年不見,這廝真是越發的無恥,越發的心黑,成了個十足的小人。
王彥把堵胤錫拉著坐在身邊之後,見他黑著臉不說話,也沒管他,準備讓他氣一會兒,等他自己氣消了再說。
當下王彥很不見外的招呼一眾江西官員入座,吳尊周等人見王彥如此淡定自若,內心更是惶惶,一個個上了桌,卻都不敢動彈。
王彥拿端起酒杯,以主人自居,示意眾人吃喝,但一眾官員那裡吃的下。
王彥見眾人都不動,便自顧自的拿起筷子要自己吃,一旁的一名侍衛,立時上前,將他身前的菜都試了一遍,王彥見沒有問題,隨即拿起筷子,便直奔面前的一盤清蒸武昌魚。
他下筷子十分講究,不吃魚背,也不吃魚肚子,而是奔著魚頭附近,最好吃的一塊嫩肉而去,堵胤錫看他的做派,看他的吃法,不禁有些痛心疾首,這廝現在真是腐化墮落了。
“本官見殿下輕騎進抵城下,欣然前來赴宴,原以為殿下豪氣尚在,不懼生死!”一旁的堵胤錫看他的樣子,沒好氣道:“不想本官看走了眼,殿下如今不僅貪生怕死,而且貪圖享樂,國事掌握在殿下之手,我看並非幸事!”
堵胤錫的話裡滿是諷刺之意,王彥聞語,立時收了筷子,將筷子橫著放在碟子上,他明白堵胤錫的意思,不禁尷笑一陣,然後自辯道:“孤的安危,關係天下,為了百姓,孤該小心一些,還是要小心一些嘛!這不是為了孤個人,而是為了天下!”
他這話不假,像他這樣的重臣,確實不因該像年輕時那麼孟浪了,可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堵胤錫卻總覺得,他特別的不要臉。
說道這裡,王彥目光看向一旁的吳尊周,冷笑道:“孤知道堵撫臺的為人,必不會加害於孤,然有些人便不知道了,畢竟人心隔肚皮”
金聲桓與唐王之間的聯絡,以及這次金聲桓在安慶埋伏,吳尊周都全程參與其中,王彥來到南昌,顯然是洞悉了他們的計劃,吳尊周聽王彥的話語,看見王彥投來的目光,立刻額頭冒汗。
王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又笑著對堵胤錫道:“至於貪圖享樂,這亦是人之常情。督撫臺知道孤的家世,自小生於富足之家,若是沒有條件,吃糠咽菜,並沒問題,可一旦富裕,難免會追逐享受。”
說著,王彥忽然真誠的看著堵胤錫道:“孤身為攝政,許多事情都要做出表率,然孤非完人,難免會有不足。堵撫臺可願意時時鞭策,監督孤王,助孤王治理好這天下呢?”
堵胤錫沒想到王彥會忽然說這樣的話,心中不禁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