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聽前些日子出使廣州的馮大人說,廣南在王彥的經營之下,比江南還要繁華,那廝現在把行轅遷到武昌,想必武昌的情況也不差。老實說,王彥這廝還是很有些能力,這不搶不奪,四年之間就已經手握數十萬大軍,關鍵他還能養的起,是蠻不簡單的。”石廷柱說道。
博洛笑道:“王彥能力再大,還不是要給本王做嫁衣,他這次如果撲過來,本王定讓他吃個大敗仗,若是活捉或是陣斬了他,豈不大快人心。”
眾將又是一陣鬨笑,博洛說的興起,繼續笑道:“等擊敗了王彥,本王就帶你們去打武昌。他若是識相不來,逃回湖廣,那本王收拾了山上之敵,便南下殲滅孫守法,如此江西唾手可得,咱們佔了江西,便押著朱聿鍵打湖廣,本王看他怎麼抵擋!”
“對,打下武昌,佔了王彥的行轅,看他還怎麼張狂!”
帳內氣氛一時間熱烈無比,滿是歡聲,似乎已經提前開起了慶功宴會。
就在這時,眾將正暢快吃肉,大口吃瓜,帳外卻忽然一陣嘈雜聲傳來,博洛與諸將不明所以,難道又有人下山投靠?
博洛嘴角一笑,正好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員清將挑簾進來,使得眾將紛紛扭頭注目。
博洛微微皺眉,那將卻直接驚慌道:“王爺,沿江墩臺放煙,明軍水師東下,據此二十里,怕是王彥過來了。”
一語既出,滿堂寂靜,王彥那廝還真敢來!
博洛一聽,不驚反喜,一把將匕首插在案臺上,手柄震動,拍手大笑,“來的好,本王這次便叫他有來無回!”
佟圖賴聽了,心頭卻有些驚訝,一個疑問籠罩在他的心頭,他奉命負責探查王彥的動向,探馬放出了六十多里,官道上沒發現明軍動靜啊!怎麼明軍水師都突進到跟前了,他心頭忽然一凜。
王彥既然來了,那現在就不能繼續攻山,這雖然有點可惜,但俘獲朱聿鍵是遲早的事情,而且還白送一個王彥。
博洛正準備按著計劃,退往大勝關,編制更大的口袋,但佟圖賴卻忽然慘白著臉說道:“王爺,此事恐怕另有蹊蹺”
他話沒說完,帳簾處又闖進來一藍甲牛錄,撲通一下倒在帳中,眾人一愣,佟圖賴卻一個箭步搶上來,將那人扶起,喝問道:“怎麼回事?”
眾人這才看清,進來的牛錄背上一個血洞,應該是鳥銃所傷,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多處創傷,鮮血已經凝固在衣甲上,成烏黑之色。
佟圖賴臉色一寒,這是他手下的漢軍牛錄,他等那牛錄回答,卻只見那牛錄,手指著東南方,氣喘如牛道:“王爺,明軍步軍在東南方五十里,往大勝關方向去了!”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博洛猛然站立起來。
王彥這是要繞過馬鞍山,直接打大勝關麼?他不怕本王抄他的屁股麼?但他很快就明白,南京大勝關一線的兵力被他抽調一空,只剩一萬五千多人,王彥是攻他必救,在半道上等他回援。
如果王彥奔馬鞍山來,那王彥的位置,在博洛的後面,博洛可以從容退到大勝關,利用關牆消耗王彥,只等多鐸、蕭起會收網,繫緊口袋,他幾乎是十拿九穩的要打勝仗。
可現在,王彥已經衝到他的前面,他騎兵雖然能趕上,但想要入關,就得先和王彥之戰,這就違背了他高牆阻擋,消磨王彥後,再實施殲滅的策略。
博洛啪的一下將身前案臺踹翻,雙目突出,怒視佟圖賴道:“本王讓你注意王彥的動向,你怎麼探查的,幾萬人馬繞過去了,現在才知道!”
佟圖賴最近真是到了血黴,朱聿鍵被圍在馬鞍山,他想來王彥自然從西面來,解救中路明軍的殘軍,與殘軍內外夾擊攻山的清軍,如此定然大勝,這才是正常思維,所以他才把哨騎主力放在了西面,鬼知道王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