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說完,其中一人抬起頭來,看了王彥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有些緊張地的行禮道:“卑職徐凱成,原是靖南侯麾下千戶,靖南侯戰死後,卑職被田雄裹挾投清,今來投殿下,並無二心。惟願效力于軍前,以贖往日之罪過。”
王彥點了點頭,說了聲“好”,便繼續聽剩下幾人介紹,也都是黃得功當年的部署,但官位都是百戶。
江北四鎮,黃得功是唯一抵抗過清兵,兵敗自刎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除了田雄、馬得功兩個暗通清軍的,像黃得功、翁之琪等人部眾,因為曾對清兵進行過激烈的抵抗,便一直不受重用。
他們投靠清廷四年,官職上卻幾乎未見變化,可見混的著實一般,但這也說明他們並未參與多少對明作戰。
王彥聽了一圈,最後還是看著那徐凱成,問道:“本藩大軍兵臨城下,你等能反正來投,足見心中忠義尚存,本藩心中甚慰,今後便軍前聽令,等打下南京,本藩自有封賞。現在本藩想知道,你們為何選擇此時起事?”
那徐凱成忙行禮回道:“回稟殿下,我等倉促起事,也是逼不得已,蓋因為一直與卑職聯絡的天地會兄弟,昨日被粘杆處鎖拿入獄,卑職怕事情洩露,遭受清軍抓捕,因而被迫起事!”
王彥聽了眉頭一皺,這麼說來,洪賊早有防備,他想要依靠城中的復明勢力來協助破城,可能不太容易實現了。
王彥正在沉思,一旁拿著千里鏡遠眺的王士卻忽然放下千里鏡,扭頭過來說道:“殿下,忠武鎮和水師要開始進攻了!”
王彥聽了,看了幾名降將一眼,隨即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吧!”
劉順要攻打的是河口炮臺,位於秦淮河口西面,由清將孫有光率領三千人把守,另外還有四千清軍水師,隨時支援。
想要攻佔炮臺並不容易,雖說炮臺高不過兩仗,並非什麼堅固的堡壘,但是沙洲卻四面環水,限制了明軍使用各種器械,只能扛著梯子衝,而江面上的清軍水師,無意又增加了明軍攻取沙洲的難度。
此時劉順與滿大壯站在江邊,身後五千人馬刀槍耀眼,江面上明軍戰船林立。
“滿都督,水師替我擋住清船,我這邊五千人遍蜂擁過江,也不管什麼戰法,只要殺上炮臺,我五千兒郎,必然揍死三千綠營兵,但關鍵還是不能讓清軍水師,轟擊我們!”劉順按著戰刀,頗有一絲統帥的風範。
滿大壯看了看,單挑清船,他跟揍孫子一樣,關鍵是清軍炮臺。
“劉督鎮,要擋住清船沒問題,但我水師的弟兄,肯定要面臨清軍水師和炮臺火炮的夾擊,損失必定很大。我已經做好了要沉船的準備,但是忠武鎮的兄弟,必須打的猛一點,最好半個時辰內就能殺上炮臺,使得炮臺無法轟擊水師,而且這一戰,一定要做成一錘子買賣,水師船也不多,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戰船置於炮臺之下!”滿大壯按著戰刀說道。
水師一艘船,算上配備的火炮裝備,至少數千兩,甚至有超過萬兩,比騎兵還他孃的精貴。
劉順臉上一笑,“這你放心,這沙洲四面環水,送上去的弟兄除了攻下炮臺,否則沒有退路,必定一戰打下來。”
滿大壯聽了劉順的話,向他抱了抱拳,便轉身離開,不多時,就登上了一艘大船。
劉順見此,目光凝視了遠處的沙洲炮臺一會兒,忽然揮刀喝令道:“準備進攻!”
江邊“咚!咚!咚!”的戰鼓聲響起,五千忠武鎮計程車卒,扛著梯子,如潮水般地向江邊跑去,準備登上小船。
這時明軍水師中,滿大壯的座船上也升起了戰旗,水師士卒開始收錨,船隊藉著水流衝下。
八月時節,東南風,水師順水逆風,沒有升帆,船隊一字排好,炮衣掀開,側舷火炮都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