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三年勞心勞力的,身子養不好,心也靜不下來,在譚老與江春看來,病根子還是在&ldo;心&rdo;上。
江春始終覺著,那豆腐生意以後定是會被蔣家人收回去的,她現嘔心瀝血苦苦經營不過是替他人做嫁衣罷了,若她一直這般無生養,那蔣小二這兩年瞧著她顏色鮮艷自是百依百順,往後老了哪還是隻手裡的螞蚱?只怕是要變吸她血的螞蝗了……
可能江芝亦是明白這道理的,頭晚間聽到最後,江春還聽到她將三十兩的匯票交與了王氏,道是她這三年來攢的私房,求王氏替她管著,又將王氏惹哭了一場……看這架勢,她該是有打算了的。
果然,江芝聽得連譚老也只勸她&ldo;看開些&rdo;,這就與勸家屬&ldo;她想吃啥就吃啥,想去哪玩去哪玩,好好過完最後這幾個月&rdo;一樣的效果了……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其實倒是她自己誤會了的,譚老並非特指令她看開&ldo;不會生養&rdo;這一事實,而是勸她看開家中雜事,放開胸懷……可惜一個說&ldo;劉備&rdo;,一個聽成了&ldo;牛笨&rdo;。
到了下午,眾人用過午食後,紛紛將周歲賀禮送了三個小猴子。倒是將二嬸樂得合不攏嘴,她家秋姐兒也順帶著得了一堆銀鐲銀鎖的。暗爽之餘,又氣不得揪著江夏耳朵罵:且望望春丫頭,你也與她學著些,多做些交際,整日埋頭書堆裡有甚用?書裡能讀出個銀鐲子來不成?
江夏自是不敢頂嘴的,心內卻道:可不是有銀鐲子嗎?不聞&ldo;書中自有黃金屋&rdo;?
完了禮,縣裡的幾人就約著家去了,江春因心中還有事掛念,自是不著急走的,只與他們送著,眼見著眾人上了各自府裡的馬車,方才轉回家去。
對於農村人來說,下午的晚食才是重頭戲,眾村人拖家帶口地上門來,又得了一頓肉吃,何樂而不為?
當然這次縣裡的四叔照樣是快到晚食時間才到的,亦只來了他一人,意思地包了三個紅包,賀禮卻是無的,李家自也是無人來的。
王氏滿心掛念姑娘,至於李家的失禮,她可能是習慣了的,只隨意招呼了四叔一聲。倒是四叔聽聞遠嫁的妹子家來了,少不了兄妹兩個攀談上半日。
待上門的人散完了,家中鍋碗瓢盆收拾乾淨,江春還是與王氏將&ldo;實情&rdo;說了的,只道譚老說了,嬢嬢這般起早貪黑不要命的勞作,怕是再難懷上孩子的,除非她能放下心來,好好調養個幾年,否則……
想到自己姑娘那般為蔣家做牛做馬,最終落得這下場,老人家忍不得就淌下一臉的濁淚來。
江春於心不忍,衝口而出道:&ldo;奶,要不就讓我嬢嬢和離了吧?現到處皆是自立女戶的,就是今後再嫁亦是多見的,待她轉回了,您幫她把著關,選一個附近的好男子,就嫁在您眼皮子底下,若是新姑父敢多說一個&l;不&r;字的,我阿爹他們三兄弟定能打到門頭上去……&rdo;
王氏被&ldo;新姑父&rdo;逗得一樂,罵道:&ldo;你個丫頭莫亂說話!&rdo;其實內心卻是有些意動的。
若蔣小二有些真本事也就罷了,自己姑娘跟著他不愁吃穿的,可他自己的飯碗皆是姑娘求來的,又與那寡婦有過些首尾,家中又是群狼環視的……自己這般能幹的姑娘,甚樣的好男子找不著?憑什麼要陷在那爛泥潭?
不被江春提到還好,一被她點出來,這想法就似荒地裡的野草,被風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