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年輕人兩股戰戰,望著城下被眾人眾星拱月的竇元芳……似他這般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家族昌盛,自己又文武厲害,樣貌出眾,人品名聲極佳,現又身騎高頭大馬,身披戰甲……這般光芒萬丈的人生,才是他們一心期盼的!
趙闞自以為只消將世家子弟握在手中,就掌握了世家大族的命門,哪曉得,能來皇城司混日子的子弟,哪家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恁大的家族,死了一個不成器的子孫,還有無數子子孫孫要保!
眼見著那幾個&ldo;窩囊廢&rdo;又要打退堂鼓了,趙闞曉得現在不是捶胸頓足之時,只得從近旁侍衛手中奪過一把刀來,對著靠他最近,臉色發白的少年捅過去。
那是個才十七八歲的少年,觀他面上青澀與懵懂,怕是還未成親,若放江春所在的現代,怕是高中都不一定畢業呢。
但此時,那少年卻已經抽|搐著倒地上,因害怕而發白的嘴唇上,極速的湧出幾大口汩汩鮮血來,那懵懂的雙眼慢慢開始翻起了白眼皮‐‐趙闞將刀子插-進了他胸腹。
那兩尺長的大刀,趁他不備,從他背部捅|進去,又被同僚幾個推擠一番,歪歪扭扭就朝後倒下,刀柄被地面一擠,又愈發往前推了半截兒,背後刀柄估計已全部沒入胸腹間……只剩一半彎彎的沾了血滴子的刀尖露在外頭。
眾人先是愣了愣,任誰也想不到,背後捅他刀子的會是他們誓死護衛的官家。
其中有一個同樣的白臉青年,比那少年要大了幾歲,一圈青色胡茬顯得成熟了幾分。見到少年仰倒在地,口湧鮮血,&ldo;琅弟&rdo;的大叫一聲,撲到地下去抱住他,哀嚎起來。
眾人眼見著日日在一處的同僚就這般沒了,心內愈發不是滋味。
那趙闞卻只將拿過刀的手在龍袍上擦了擦,似是沾了甚髒東西一般,嘴裡罵罵咧咧著:&ldo;廢物,全是一幫廢物,就這般嚇得屁滾尿流,朕養你何用?&rdo;
眾人亦只敢怒不敢言。
趙闞也不囉嗦,罵著就由幾個內侍簇擁著回了宮,丟下幾個十幾個年輕人在城牆上不是滋味。
元芳眼見著趙闞下了城牆,身邊兩個長臂年輕人準備拉弓射箭,元芳抬手止了他們動作,淡淡道:&ldo;不急,後頭自有他受的。&rdo;我竇家搭進去的孩子,他得付出代價。
想到大皇子那好孩子,雖與他同輩,卻因他歷來嚴肅正經,在同齡人裡反倒有副長輩樣子,被那孩子當長輩般尊敬,詩詞歌賦他有不懂的,或是拳腳功夫有不通的,都愛向他請教。
這般純善的孩子……就被他自私自利害死了。元芳想到此處,心內泛酸。
不急,他欠竇家的,會慢慢還。
趙闞下了城牆,被眾內監與親衛護著,直奔竇皇后的坤寧宮而去。
誰知才到門口,卻見裡頭漆黑一片,外頭亂成一片,她卻睡得香甜?!趙闞心口那氣愈發勝了,今日,他卻是不……怕是就沒人將他當皇帝了。
他大踏步將守門的太監踢醒,對著心窩子幾個大馬腳,那小太監在睡夢中就被他踢得岔了氣,吐出口鮮血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步進了皇后寢宮。
身後親衛幾人皺著眉,不敢說話。
&ldo;朕的好皇后,朕險些被你好侄子射死在城牆上了,你倒好,夜會周公?&rdo;似乎已意識到自己走上了絕路,趙闞不再遮掩自己性子裡的暴戾,話說得極其陰陽怪氣。
見他來了,寢宮內仍一片漆黑,掌燈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