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君讓臉色一變,君珂沒有在意滾出的東西,目光灼灼盯著那個方向,眼看那些東西果然跟著香包去,才舒了口長氣,道:“果然是這香作鬼!這是什麼香?”
“金縷香。”納蘭君讓道,“皇室專用,提煉起來十分艱難,可以驅除穢氣,解毒寧神。我原本不用這些,但進入皇陵這種地方,這東西必須要帶……”他說著臉色忽然一變。
君珂臉色也不好看,她已經明白怎麼回事,這些東西的契機就是這種香,香中一定有某些成分令它們喜歡,先前它們沒有靠近納蘭君讓是因為納蘭君讓身上的血跡太重,掩蓋了香的氣味,但當他擦拭血跡之後,香的味道便傳了出來,引得這些東西趨之若鶩。
目光無意中一轉,看見地上散落的琉璃珠和鎖鏈,君珂一怔。
那珠子好眼熟,那鏈子……不就是當初被納蘭君讓擄走時,被他捆住自己的鎖鏈?
看到她的眼光終於還是落在了那兩樣東西上,納蘭君讓臉上湧出點薄薄的紅,隨即又有點發青,默不作聲扭過頭去。
君珂有點尷尬,她已經看出那珠子好像是自己以前戴的,胭脂巷救納蘭君讓那次之後,便不見了,看那珠子有點變形的模樣,不會是當時火場裡,納蘭君讓撿回來的吧?
想起當初納蘭君讓以為她死去的怒火爆發燕京震盪,想起他得知她無恙後匆匆上山大力一抱,想起那一刻這山石般男子火焰般的熱烈和澎湃,君珂微微有些恍惚。
她知他有情,卻從不知竟情深如此。
猶豫半晌,終究不敢勸他不必痴心錯付,納蘭君讓何等堅執深忍,他自有自己的一心如鐵。
氣氛微妙而尷尬,她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這進香,也是你們皇族的規矩吧。”
納蘭君讓雖然扭過頭去,卻一直微微提著心,全神凝聽感受著她的動靜,前期君珂呼吸有點不穩,令他心中微微一熱,隨即她便平靜了下來,他便也漸漸冷下去,在內心裡,對自己苦笑一聲。
從來知道如此,還要一次次奢望,納蘭愈,你真是愈來愈不知自量。
“是的。”閉上眼睛,他恢復了漠然的聲調。
“你們是在這裡點香?”君珂指指一側香案。
“是。”
君珂嘆了口氣。
開國皇帝的棺槨當然不會每次都開啟,沒有常常驚擾他的理由。但只要在這香案前奉香,香氣散發凝於人身,這些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東西,便會慢慢爬出來,進入人體。
因為太微小,它們咬齧肌膚鑽入血肉的痛感和血跡是沒有的,所以,歷代皇位繼承人,都這樣中了招!
有這麼樣一些東西在體內,就算繁殖和成長緩慢,但經年日久,也必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體質強健的,能活得長些,能到四十多,體質差些的,就只能像三代五代皇帝一樣,二三十就駕崩了。
君珂估計這東西如果寄生於普通人體,對方死亡一定更快,因為皇族補品當水喝,享受最好的醫療和保養,一定程度上減慢了被侵蝕的程序,才有了不算夭折的壽命。
“是不是有人施展了詭計?”納蘭君讓聲音沉冷,隱隱壓抑著憤怒。
君珂嘆口氣,不答反問,“你瞭解長生子嗎?”
納蘭君讓一怔,沒想到她突然岔到這個人身上去,想了一會才道:“他是太祖時代的神師,宮廷首席供奉,很得太祖皇帝信賴。”
“出身呢?”
“他出身貧寒,早年父母雙亡,託養於親戚,親戚都依次早早死去,因此留下了命硬之說,有幾年無人撫養,到處受人欺凌,後來是他一位遠房兄長,不怕非議收養照顧他,十四歲他離開兄長家,之後有幾年銷聲匿跡,再次出現時已經聲名鵲起,當時我大燕初初入主中原,一次戰役中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