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想從她臉上看出些倪端,卻發現眼前的人平靜得就像在說別人的事,“他是你的親哥哥,你這樣說,不怕遭天遣嗎?”
“天遣?”海棠突然提高了嗓門,“若有天遣,他葉承謐早就死了一百次了!親哥哥?哼,派人在路上伏擊自己的親妹妹,有這樣的親哥哥嗎?用迷藥把自己地親妹妹擄走,有這樣的親哥哥嗎?意圖殺死自己的親妹夫,有這樣地親哥哥嗎?害死親妹妹肚子裡的孩子,有這樣的親哥哥嗎?你告訴我,這樣的人要不要遭天遣?”說著說著,她的雙眼圓瞪,神情仿似陷入了瘋狂。
這話一說出來,方楚亭的心都跳出來了,她何時知道這件事的?
“你!”錦娘被她駁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說錯了嗎?他葉承謐做過的壞事,又何止這些。柳慎言的死與他有關吧?方家那莊子裡地官司與他有關吧?二老爺吵著分家與他有關吧?錦娘,你為什麼不說話?說不出來是嗎?”海棠緊緊相逼,說完又自顧自的笑了,“親兄妹,他何曾當過我是他親妹子,口裡叫得親切,心裡卻在算計你,這樣的兄妹不做也罷。”
錦娘臉上的肌肉扯了扯,恨恨地咬著牙,把弘珏舉在胸口,掐著他脖子的手明顯抖著,彷彿在剋制自己,“你胡說!你再說我就殺了他。”
“你要殺便殺,威脅我有個屁用!”海棠爆出了粗口,看著她愣了神,掐著他脖子的手又鬆了鬆,便壓了壓自己的情緒,“弘珏是你帶大的吧,看著他這麼粘著你,我就知道你平時待他不錯。你不覺得心疼嗎?你看看他,才幾歲大,已經嚇得褲子都尿溼了。”
聽到海棠這麼說,錦娘下意識的摸了摸他地褲子,眉輕輕一皺,神情間透著憐惜,“錦娘,我求求你,我給你下跪,放了弘珏吧。”蘇嵐兒適時地爬到前面,邊說邊給她磕頭。
“錦娘,你放了弘珏,我保證你可以安然離開。”方楚亭也向前走了一步。
錦娘心裡掙扎著,弘珏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平時總喜歡粘著她,如今看他受了驚嚇,總歸是不舒服。可是承謐呢?他可是自己的乾兒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卻連仇都報不了。可恨今日沒有抓到嘟嘟,不然看她要怎麼求。
“錦娘,你要我回答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你是不是應該信守承諾放了弘珏。”海棠看出她的掙扎,好言勸著。
“這樣的答案就想我放過他,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錦娘咬著牙堅持著。
“你到底想怎麼樣?說!”方楚亭覺得頭都快裂開了,這女人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弘珏都快昏倒了。
“葉承謐他是活該,誰讓他壞事做絕,誰讓他天良喪盡,這是天要收他,你要找人算賬找老天爺去!”海棠的話讓在場的人呆住了,她怎麼可以這樣激怒錦娘,若是錦娘一狠心,弘珏地命就沒了。
錦娘臉漲得通紅,半天沒說出話來,鬆開掐著弘珏地手,指著海棠,彷彿要吃了她般,咬牙切齒的說吼道,“你這個該死地女人!不許你這樣說他!”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剛剛從弘珏的脖子上放下來,成師傅早已移到了人群的右側,她說話的當兒,人已經撲到她的右邊,一掌拍在她肩上,從她手裡奪回弘珏,剛剛少奶奶悄聲和他說,要他準備,她會引開錦孃的注意。
大家被這突然的變故給懵住了,錦娘蹬蹬蹬向側邊退了幾步,方才站穩腳步,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成師傅手上的弘珏,彷彿不相信此刻已經失去了先機。
“弘珏……”蘇嵐兒顧不得膝上的疼痛,撲到兒子身邊,緊緊把他抱在懷裡,失聲痛哭,弘珏回過神來,摟著她的脖子,大叫一聲,“娘。”
方楚亭奔過來檢視兒子,看他身上沒有傷痕,便說:“錦娘,既然弘珏沒事,我也信守承諾,你走吧,我們不會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