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一劍!”崔遠鍾先按捺不住,他縱身挺劍,刺向軒轅望胸前。軒轅望橫劍格擋,順勢回擊,一剎那間完成了由防守向進攻的轉換。
兩人的激鬥由此開始,他們將華閒之的去世暫時忘卻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這劇烈的運動中。錚錚的劍聲清脆悅耳,不僅讓他們二人沉醉於此,也驚動了在自己屋中的石鐵山。
石鐵山慢慢來到劍室前,輕輕推開一道門縫,看著裡面劍光繚繞,他瞪大眼睛,想要從那兩個跳躍騰挪的人影中分清誰是崔遠鍾誰是軒轅望,但那兩人動作如此快,從又僅僅從門縫中觀看,很難看出到底誰是誰。
他將門推得大了些,光線從門間隙透了進去,在地上拉出長長的一道光影。但正在試劍的兩人對此一無所覺,他們完全沉浸在劍的世界之中,這個時候,唯有劍,才是他們的一切。
石鐵山一開始時還有些分心,但看到後來,他也開始聚精會神,跪在門前象是一個偷窺者。崔遠鍾與軒轅望在劍道門下是造詣最深的兩個弟子,他們之間又極熟悉,因此試起劍來極為精彩好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對於石鐵山而言,從兩位師兄的試劍中發現自己的不足,是他劍技能夠這麼快成長的關鍵。
又過了一會兒,上街散心的柳孤寒陽春雪也來了,他們也被劍擊聲吸引,站在石鐵山身後靜靜觀看。籠罩在他們眉頭多日了陰雲終於隨著軒轅望與崔遠鐘的激鬥而散去了。
時間就在汗水與熱血的澎湃中過去,傍晚時分軒轅望民崔遠鍾才精疲力竭地停了下來,這時石鐵山等人都悄然退走,只留下他們兩人躺在劍室的地上。仰望著高高的穹頂,崔遠鍾一面喘著氣,一面笑著說道:“痛快。”
這大概是幾天以來他第一次露出笑臉,恐怕也是軒轅望在得知華閒之的噩耗後看到的第一個笑臉。軒轅望被這笑容感染,也浮出淡淡的笑意來。崔遠鍾目光從穹頂移到他臉上,看到他的笑容時微微一怔。
軒轅望的笑容從容平淡,與老師生前何其相似!
他們此時並沒有意識到,華閒之的死給了他們巨大的刺激,這種刺激令他們在氣質與性格上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昨日之我已非我,有些人在成長之中總會發生這樣突破性的變化。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變化的代價太沉重了。
“阿望,我要向傅苦禪挑戰,我已經寫好了戰書。”在一剎那地失神之後,崔遠鐘慢慢說道,態度極為堅決,顯然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準備聽任何人的勸告了。崔遠鍾突然間變得有主見起來,這讓軒轅望有些不適,但更讓他吃驚的,還是他現在就要向傅苦禪挑戰的事情。
代替華閒之迎戰傅苦禪,這本是軒轅望為了驚醒崔遠鍾而出的主意,但軒轅望當時想的是在三五年之後,崔遠鐘的劍技又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時他再挑戰傅苦禪。可是崔遠鐘的戰意是如此強烈,與至於他無法等待三五年之後。
“可是……”軒轅望微微皺起眉頭,他想要勸說,但知道自己的勸說不會有什麼用處。
崔遠鍾翻身爬了起來,將黃金之劍擦拭得乾乾淨淨,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軒轅望“可是”之後的話語,於是笑了笑說:“怎麼,對我沒有信心?”
“那倒不是,在我們這一代中,我對你是極有信心的。但傅苦禪不同……他在劍士中幾乎成了神話了,遠鍾哥,我覺得還是早了些。”
崔遠鍾緩緩收劍入鞘,神情有些悵然:“阿望,其實我們這一代劍士中,我最有信心不是我自己。”
“哦?”
“最有信心的是你,無論遇上什麼對手,你總能尋到對方的弱點……這一點,你完全繼承了老師的衣帛,老師鬥劍時幾乎沒有固定的劍式套路,每一劍都信手拈來。他的劍技就如汪洋大海,對手無法揣摩他的寬廣深厚,也就會有處處受制